他仰头望向前方的龙椅,心头不禁感叹,今日这上头便要换人坐了。
眼下陆惊泽忙于国事,还未做出不知礼义廉耻的举动,但他也免不得为自己的女儿担忧。
“你们说,这六皇子能当好彧国的皇帝么?皇上之前都没将他当成太子看。”
“你不要命了,这话都敢说。”
“我是担心彧国的未来,原本,我最属意太子殿下,没想太子殿下做出了通敌叛国的事,唉,自己犯蠢也怪不得谁。”
“是啊,太子殿下当真可惜。”
……
“皇上驾到,众臣早朝……”众人交谈声中,正门口进来个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他话音方落,陆惊泽从外头大步走进,器宇轩昂,步伐简洁有力,径自越过众人坐到了龙椅上。
顿时,殿内众人齐齐跪下身,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陆惊泽从容挥手。
“谢皇上。”众人起身。
没等他们说话,陆惊泽率先道:“诸位爱卿,朕昨晚想了一夜,决定暂停开凿运河的事,让骞州百姓先休养生息几年,但运河始终是要开凿的,如此更方便两地货物往来。第二,去年先皇修建宝房时大征赋税徭役,让百姓受了苦,所以今年,朕决定只征一半赋税。”
闻言,殿内的呼吸声都重了,此起彼伏,仿佛都不大相信陆惊泽会做这般决定。
“怎么,诸位爱卿有异议?”陆惊泽问。他做这些的本意并非讨好他们,但他晓得,这群人听得这样的话该是高兴的。
徐也上前,跪下身道:“皇上处处为百姓着想,实乃我们彧国百姓的福气,老臣先为彧国的百姓谢过皇上的大恩大德。”
“太傅大人快快请起,朕只是做了朕该做的事。”陆惊泽温和地说着,他着急去侯府见人,便道:“诸位大人,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皇上。”焉问津从队列里走出,问道:“老臣有一事启奏,明日先皇便要入土,后宫的嫔妃们该如何处置?”
陆惊泽无所谓道:“殉葬。”
“喝!”殿内百官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着实没想到陆惊泽会让她们殉葬。按往常来说,先皇驾崩后,地位高的嫔妃可以待在宫中老死,而地位低的嫔妃则会被贬出皇宫自生自灭。
“怎么,诸位大人有异议?有异议不妨说出来。”陆惊泽的话是对众人说的,目光却是在看焉问津。
焉问津铁青着脸,扬声道:“皇上,人命大过天,她们当中甚至有人连见皇上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就这么让她们去殉葬,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
“你说朕草菅人命?”陆惊泽好笑道,“焉大人,朕以为,你年事已高,脑子糊涂了。”
焉问津不卑不亢地回道:“若是皇上执意草菅人命,老臣宁愿告老还乡。”
“好,朕准了。你即刻摘下头上的乌纱帽,脱下身上的官袍,告老还乡吧。”陆惊泽端坐在龙椅上,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若非看在焉谷语的面子上,他哪儿会忍着焉问津。
听得这话,殿内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焉问津被陆惊泽一堵,面色涨红了几分。他原以为陆惊泽会给自己点面子,谁料他丁点儿面子都不给,但真要他今日告老还乡,他又心有不甘。
他考上功名那日起便立过誓,自己要当个好官,为百姓请命谋福。如今刚有个好开头,他如何舍得离开。
焉问津端着玉简犹疑,陆惊泽看出了他的心思,又道:“算起来,焉大人也是三朝元老了,说话何必这般小孩子气,朕晓得,你还是愿意继续留在朝廷里的,至于殉葬一事,并非朕的主意,而是先皇在弥留之际说于朕的。焉大人,你还觉得朕草菅人命么?”
“原来是先皇的遗愿。”
陆惊泽一说,众人开始连连点头,似乎并不意外陆赢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焉问津哑口,默然低下头去,好半晌才张口,“臣失言了,求皇上降罪。”
陆惊泽望着焉问津扯开嘴角,意有所指道:“降罪就免了,往后朕还得指着焉大人一直站在朕这边呢。”
焉问津听出了陆惊泽话中的意思,没正面回答,“老臣惶恐。”
他不说,陆惊泽也不强求。
侯府。
夜幕落下,没等着陆惊泽回来,焉谷语便去了谢开颜那儿,两人如同儿时一般坐在床榻上聊天。
谢开颜近来鲜少笑,整日都闷闷不乐的,不是发愣就是出神。
焉谷语见不得她如此,抬手掐上了她的脸。“谢姐姐,你去了承州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去见你时就将猎隼带过去。”
“你。”一听猎隼的名字,谢开颜的面上登时鲜活起来,“好啊,你也会开我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焉谷语认真道,她将谢开颜的脸掰正,一字一字道:“我问过惊泽,他说猎隼不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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