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谷语被陆惊泽这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她怎么也没想过,谢家会与猎隼母亲的死有关,或许不是直接的关系,但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她与猎隼虽然接触不多,却也大概清楚他的为人。倘若真是谢家强行收租害死了他母亲,他是死也不会娶谢开颜的,不对她拔剑都是好的了。
见焉谷语沉默下去,陆惊泽反而高兴了,凑近她道:“如何,还要问么?”
“不问了。”里头的恩怨纠葛,继续问下去意义也不大。“唉……”焉谷语顿觉忧心,看谢姐姐那模样多半是认真的。
她若是知道此事,还会一门心思计划嫁给猎隼么。
“等等。”没等焉谷语迈出一步,陆惊泽拉住了她的手腕,他越过她,认真地瞧着她,神色严肃,“那晚之后,你可有哪儿不舒服?”
“嗯?”他一问,焉谷语便想起了一件事,她仰头直视他,咬牙道:“那晚之后浑身都不舒服,你给我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说谎。我看主人气色好得很。”陆惊泽嘴角微弯,恶劣道:“那东西叫情热,每三日发作一次,发作了只能找我解,找其他人解必定暴毙身亡。”说着,他勾起她身前的一缕发丝,好玩地缠绕在指尖,“明晚正好第三日,要我去找你么?”
他靠得近,出口的气息便往面上吹来。
“下流胚子!”焉谷语扯回自己的长发,恨不得使劲踩他一脚。“我不信,发作了也不要你解。”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提起裙摆跑出假山堆。
“呵。”陆惊泽轻笑。真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倘若这生死蛊真是情热便好了,可惜不是。
傍晚,永兴宫。
陆惊泽刚换完药,门外传来一声,“殿下,长晋公主来了。”
“请她进来。”他敛眉看向房门,视线几经变幻。
随后,陆祈宁拎着食盒进屋,走近便瞧清楚了陆惊泽背上的伤,一部分还在结痂,一部分已经脱落了。到底是亲生儿子,若说不心疼,那绝对是骗自己,可要是说她将陆惊泽看得有多重要,那也不会。
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陆赢,其次是自己,再是皇家,最后才是陆惊泽。
为了保住第一,后面的都可以牺牲,包括她自己在内。
“我方才听太医说,你背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如今只要用点祛疤的药便成。恭喜啊。”
陆惊泽扯开嘴角,没说话,目光不着痕迹地瞥过陆祈宁手中的食盒。
陆祈宁提了提手中的食盒,笑着道:“这是我新炖的猪肚汤,你要不要起来尝尝。”
“好。”陆惊泽披上衣裳坐起身,随口道:“姑姑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远远的便能闻着香味,里头的东西吃了怕不是要上瘾。”
陆祈宁正要打开食盒,听他如此说话,手上动作当即一僵,讪讪道:“你真会夸人,我的手艺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好。”她无意识地摸着食盒的盖子,踌躇片刻才打开。
每回来前她都会同人打听,陆惊泽午时吃了什么,再去问大夫,哪些食物相克,最后才准备相应的汤。
盖子一开,猪肚汤的鲜味瞬间飞入空中,香味弥漫,浓烈得诱人。
陆惊泽面无表情地觑着陆祈宁,心头止不住地冷笑。
陆祈宁盛了大半碗汤,端着瓷碗坐上床缘,温柔道:“趁热喝吧。”
“谢谢。”陆惊泽接过瓷碗,一勺子一勺子地喝着。
“……”陆祈宁不自在地垂下眼帘,仿佛是不忍心看,没坐两下便假装去收拾桌上的食盒。事实上,她也不晓得陆惊泽喝几次汤后才会有动静。
兴许一次,兴许两次,兴许三次……
她惴惴地捏着食盒盖子,骨节发抖。
“惊泽,听皇帝哥哥说,你之前被养在一户穷人家里,是不是,吃了许多苦头?”
“咕噜”,陆惊泽喝下最后一口猪肚汤,他放下瓷碗,静静望着陆祈宁的背影,这个背影他看了许多遍。
许久以前,每次打骂之后,她都会背对着他,用双手捂住脸,低低地抽泣,一哭便是一个时辰。而她哭的时候,天上几乎都会下雨,一直下雨,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屋檐上,惹得人心烦。
倘若说烙印是刻在面上的,那这背影便是刻在他心上的,怎么也祛除不了,所以他想了个办法。
“是啊,我儿时吃了许多,许多的苦。”他淡淡道,话中隐有叹息之意。
“是么。”陆祈宁按在食盒上的手颤了一颤,她用力刮着食盒边缘,哑声道:“你可有想过你的母亲长什么样子?”
“有,怎么会没有。”陆惊泽好笑地勾起嘴角,讽刺道:“我经常在想,她一定是个善良温柔的母亲,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抛弃我定是因为仇人找上门来了,她不得已而为之。事实证明,我想得大错特错。母妃她是疯了,她过得一点都不幸福。”
“你恨她么?”沉默半晌,陆祈宁问道。
“不恨。”陆惊泽轻描淡写地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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