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季松亭拿着瓶盖的手掌微顿了下,随即紧了紧,语气里充满了冷漠和鄙夷:“我有必要吗?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又为什么这样……”
简桉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实在没有力气再继续说下去。
他感觉头很疼,很重,身上也很冷,好像被人放在冰窖里冻了一夜。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眼皮却愈发沉重,筋疲力尽地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
“这样?哪样?”
季松亭忍不住问了一句,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情绪不免有些烦躁。
刚转过头看去,那人已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似乎很累很累,连手臂都垂下来了,因为姿势不协调的原因,有好几次脑袋都顺着玻璃滑了下来。
“喂?简桉?”
季松亭破天荒喊了一声,语气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冷漠生疏,难得和缓了些。
对方依然没有应声,反而嘴唇哆嗦着,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肩膀蜷缩,颤道:
“好冷……冷……”
冷?
明明车里都开暖气了,为什么还冷?
季松亭不解地看向旁边,但那人确实浑身冷得直打颤,沾着泪珠的睫毛结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冰霜,无端有些凄凉。
犹豫了一会,他随即就脱掉了身上的西装,悄然坐过去一些,将简桉东倒西歪的脑袋轻轻扶着靠在自己肩膀上,西装也顺理成章地被盖在青年的身上。
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出自本能,还是不想看见那人真的被冷死。
或许第二个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装的温度,还是别的,简桉果然不再喊冷,呼吸渐渐平稳。
鼻腔里都是他身上浅淡的洗发水香味,有种抚平人焦躁和不安的魔力。
季松亭忽而觉得那股气息莫名的熟悉,可再细心去感受,却又陌生了。
是不是在哪闻过,他不知道了。
他略微慌张地撇过头去看窗户,想将心底那些无缘无故冒出来的感觉抹掉,但怎么努力,都只会越来越浓烈。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就像是轻柔的羽毛拂过心头,令人发痒。
沉静如水的心脏似乎比平常跳快了几秒,而且有点慌,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过几秒,季松亭还是克制不住地侧过头,目光下垂,喉结微动,默然凝视着那张温柔清秀的侧脸,眼睛一眨不眨。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像是鬼使神差般的指引,一点一点地靠近青年的脸颊,冰凉无温的指骨轻轻触碰过那人的鼻尖。
其实这人不吵不闹、不跟他对峙的时候,安安静静的,看着确实挺乖。
简桉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见了在自己面前飘忽不定的黑影,极力想睁开双眸,却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眉宇也只是微微蹙了一下,长睫毛犹如蝶翅颤动着。
见状,季松亭脸色一惊,慌忙将手收回来,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一抹难言的情愫之色,在他的眸底迅速掠过。
自己究竟在看些什么……
那你就恨着吧
烦闷之际,耳边忽而传来一声轻喃:“不要怕……我救你上去……海水好深,好黑……我快看不见了……”
他断断续续地吐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但季松亭还是听清楚了。
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季松亭不禁侧头看他,压低了嗓音,试探性地问道:“救谁上去?”
“救……”
空气似乎凝固了,时间像是停止了流动,周围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昏昏沉沉的简桉又说了一句:
“他。”
“他是谁?”
季松亭不厌其烦地问道,莫名对这句话产生一丝紧张和好奇,静静地听着,但肩膀上靠着的人却没有再开口了。
他微微蹙了蹙眉,意识自己居然对梦话感兴趣,显得有些掉价和无聊。
驾驶座上,小王又习惯性将视线移过后视镜,简直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有一瞬间惊讶到怀疑人生。
那位有严重洁癖、讨厌别人近身的上司居然允许简桉靠着?!
更别说还是他厌恶至极的人!
怎么突然间两人的关系转变这么大?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下意识使劲眨了眨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然后再抬头偷瞄过去时,不偏不倚撞上了季松亭压迫感极强的目光。
视线相撞,小王僵直了身体,后背冷汗涔涔,仿佛有一阵凛冽的寒风穿透了他的躯体,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下回他真的不偷看了……
他象征性咳了几声来掩饰尴尬,踩住刹车停了下来,说:“咳咳,季……季总,我们到目的地了,可以下去了。”
“嗯,好。”
季松亭揉了揉太阳穴,随后伸手拿过青年身上盖着的西装抖了抖,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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