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斜睨了他一眼,不屑道:“拜托你弄清楚,我才是他的家属,比你有资格站在手术室外面,你凭什么让我滚?”
“家属?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沈云珩笑了笑,反问:“你知道你在我面前点明自己多少次身份了吗?丈夫,合法伴侣,现在又变成了家属,可是你哪一点做到这些身份该履行的责任了?!”
“你压根就不知道他胃疼,还陪着沈初言一起给他灌酒,明知道他很爱你,还在他面前跟别人浓情蜜意,这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你只会给他无尽的伤害!”
作为男人,他十分清楚对方的想法,不过是自私的占有欲却不爱,想要将人牢牢征服和掌控,也看不得别人对简桉好,偏偏还要用各种身份禁锢住那人。
这样的心思,很可怕,像恶魔。
沈云珩那些愤愤不平的话就像一根尖刺一样狠狠扎入季松亭的心窝,没有多大创伤,也流不出血,但足够刺痛。
隔了好一会,他嘴唇微微张开,却什么话也反驳不出来,只能强装面无表情地瞥过那个人,然后眉眼染上了阴郁。
“简桉害死了我妈,难道我还需要对一个仇人掏心掏肺?给他吃给喝,让他住进季家,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季松亭开始出声,眼眸森然,又道:“我问心无愧,你还要我怎么做?把仇恨一笔勾销?你做的到吗?我做不到!”
“你口口声声说他害死了你妈,证据呢?就仅凭你那些不成熟的猜测和推理,就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三年多?”
沈云珩替简桉感到不公平,对当年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始终保持怀疑。
简桉害死林秋婉,他永远不相信,这三年里自己也有极力在寻找蛛丝马迹,却依然没能为那人找到一点清白。
他接着拼命辩解道:“你永远也不会去试着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绝无可能会恩将仇报杀害自己的教授!”
怎料季松亭冷哼一声,眼里毫无温度,语气明明无波无澜,却暗藏汹涌:
“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的,就如这次的艺术大赛,简桉居然敢在这种大型赛事抄袭小言作品,不就是虚伪又耻辱的人。”
闻言,沈云珩被气的够呛,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狠狠往死里揍一顿,手指不断指着他,半晌后,才恨声道:
“你就这么固执地以为是小桉抄袭的?他这些年自从进入季家,就从来也没去过哪里,连唯一的工作也被你辞了,你以为他能顺利进入沈宅抄袭沈初言的作品吗?”
仔细一想,沈云珩说的确实不错,简桉比赛之前的几天都被他关在房间里出不来,而且第二天艺术大赛就开始了,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复制到沈初言的油画。
但转念一想,沈云珩对简桉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帮他从沈宅里偷出大赛的作品易如反掌,两人同流合污也说不准。
现在对方又来自己面前为简桉拼命澄清什么?就算抄袭了沈初言的油画,也不过是东施效颦,滥竽充数。
季松亭明显不信,面色冷峭地扯了下领带,语气郁闷了几分:“难道是小言抄袭的他?可笑,该信任谁我心里有数。”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沈初言怎么做在他被蒙蔽的双眼里永远都是对的,沈云珩彻底哑口无言,甚至痛恨自己刚才不应该跟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渣讲太多话。
如果不是因为简桉背负太多,委屈了太多,他看不下去,想要多少解释一点,要不然对待季松亭就不应该用口头,而是拳头,有时候解释太多是没用的。
三年前的真相,还是作品的真假,他现在要先放到一旁,眼下最重要的是简桉一定要顺利度过危险期……
第二次的手术进行得很艰难,比上一次更久,只是勉强能顺利完成,却并不成功,医生们几乎是在和阎王抢人。
简桉被推回重症病房的时候肌肤已经惨白得不成人样,呼吸罩戴在瘦小的脸上都显得异常突兀,好像随时都会掉落。
那直挺挺躺着的,哪像个人啊,简直薄如蝉翼,如同白纸,一碰就碎。
季松亭站在病房门口,目光透过所有人看向奄奄一息的青年,喉结轻滚,双脚想往前迈一步,却沉重得像被巨石压住。
他又不经意想起那个在花海里自由自在,随风而行的简桉,莫名感到痛苦。
自己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他才勉强走进去,半个肩膀抵着房门,静静听着。
沈云珩不忍地撇过头,薄唇颤抖:“医生……他平安脱离危险了吗?”
主治医生深深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没有,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他能熬过今天晚上,就能活下去,如果熬不过的话,家属还是准备后事吧。”
后面的季松亭忽而听到这句话,冷漠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几步上前抓住医生的手臂,说:“他不能死,你们这里救不了是吧?那我换个医院。”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要打给杨瑞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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