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
敲在头顶的声音还挺清脆挺好听的。
他语气平和道:“我可以是玉京,可以是真武荡魔,是太上玄微,是火曜,是洞阳,甚至于可以是其他更多的身份,但是这些身份是我,我却不是他们……,或者说,不只是他们。”
道人收回手刀,袖袍垂落。
张霄玉双手抬起捂着额头,看着那边的好友,天光云海自然流转,道人的袖袍翻卷,神色温和清朗,明明距离如此之近,但是张霄玉恍惚之间却觉得他们两个之间隔了很远很远。
自己完全无法留下他。
当年一同作弄司法,一同饮酒,然后提着印玺大笑的少年,仿佛已渐行渐远。
道人回答:“说到底,我终究只是锦州齐无惑,是一个修道人。”
“修道人自该行于道上,怎么能在一个地方长久驻足呢?”
“前面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我去走啊。”
张霄玉沉默了会儿,而后道:“好吧好吧,你若是要走的话,随你便是了,反正真武荡魔府我会给你留着的——”
“不过,就算是要走你也不能这个时候就走啊。”
“你至少等到我恢复伤势,等到南极北极归来啊,现在这天界司法被你斩了,天枢院倒台,可是事情可不是到了倒台就完了啊我和你说,一不小心搞不好局势会变得更糟,还不如司法镇压的时候。”
“咳咳,你至少和我一起把这秩序搞好了,事情搞定了。”
“到时候你再和云琴姑娘一起结为道侣。”
张霄玉声音顿了顿,迟疑了下,道:“不过,玉京。”
“只是道侣就够了吗?”
“要不要直接,咳咳……那什么了啊。”
齐无惑:“……”
道人神色平和,回答道:“不必,只是相互扶持,互为道侣便可。”
“所谓……所谓更进一步,不是如同世俗人间般的仪式罢了。”
“道侣之间彼此扶持,不亦是更好?”
张霄玉想了想,道:“你七十年前,可是说的,你和云琴只是好友,并无其他念头,道侣一说,也不必多提的啊。”
道人一滞。
张霄玉挤眉弄眼,笑道:“不必如此啊,循序渐进,我却也知道。”
“或许百年后你就愿意成婚了,到时候无妨,可将孩儿交给我来带着。”
道人本来要反驳的,却不知为何,想到了今日之前,群仙肃穆巍峨,谈论六界大势,少女垂眸,手指轻轻勾了勾自己手指的一幕,不是什么太过于过线的举动,却让道人的心里面莫名痒痒的,就连张霄玉的玩笑都无法反驳。
张霄玉嘴角勾起,浮现出对于好友的“嘲讽微笑”:
“怎么,不反驳吗?”
道人沉默。
反手横扫。
极高的速度撕裂虚空,让炁都往两侧排斥开来,化作了翻腾的气浪,手掌的掌沿上撕扯出了烈焰和雷霆。
第二记掌刀毫不客气地直接劈在玉皇的脑门上。
外殿里面的玄都大法师都听得了仿佛山岳巨震般的一声大响。
哐啷!!!
大法师眼角跳了跳。
内殿,玉皇张霄玉捂着额头倒在蒲团上,倒抽冷气,被大品根基,九转炼元体魄,恼羞成怒的一击直接命中额头,他又不是真的昊天,昊天功体不会受伤,但是会痛啊!
额头上几乎冒出了袅袅青烟,然后含着两大包眼泪。
这不是哭,这是身体本能痛的。
道人面不改色,整理了下袖袍的褶皱,淡淡道:“你在我面前哭过。”
“这是第二次了。”
张霄玉:“……”
???!
什么第二次!
可恶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威慑法门?!
伏羲吗?是伏羲吧!
一定是伏羲吧!
你这孽神!
你这六十年到底让吾的玉京学坏到了什么程度!
当初元神刚刚复苏的时候为什么会哭啊,可恶,我此生应该不会再有比这更让吾不堪回首的经历了吧。
张霄玉嘴角抽了抽,只好无视了好不容易抓住了的,眼前道人的痛脚。
只好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总之在北帝和南极归来之前,玉京你得先帮我了……”他盘膝坐在蒲团上,一手托腮,手指敲击桌子,道:“天枢院倒台,就仿佛一大块肥肉,在这之前虽然天界各部都在打骂这天枢院。”
“可天枢院倒下之后,他们扑上去的速度会比谁都快。”
“两个敕令。”
“等我的伤势稍微好一些的时候,会开一次凌霄朝会,以安定诸神之心,那个时候,论功行赏,该给你另加尊名,而后你可以顺势开府,顺势将天枢院的职责收拢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需要分给其余各部,以彼此制衡。”
“第二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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