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其他人看向她的眼神,封离几乎有一瞬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里乍现冷意。
姜真有一双太过温柔的眉眼,落在谁身上都如同钝刀割肉,隐隐作痛。
她在看他。
封离听见了台阶下渐渐大起来骚动声,传到他耳朵里,却又安静地像一段空白,唐姝的身体贴过来,柔若无骨的手攀在他胳膊上。
“她好像在看着我们呢,帝君?”
倾慕
姜真察觉到自己和那两人对上视线,却只是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逃脱这般境地。
离开这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逃吗?逃不掉,偌大的仙界,逃到哪里对她来说都是不是安身之地。
一死了之,又太不值。她如果死了,岂不是正如天道所愿,把她这些年的时光用区区几段可笑的故事诠释。
——更何况,她凭什么要因为封离死。
她活在这世上,又不是为了去爱一个人才活着的,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死。
她冷淡的视线和封离在一瞬间相交,封离率先移开了目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直截了当地上来抓她,只能当做没看见。
“姑娘……姜姑娘……”
姜真转头,看见垚英躲在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压低声音喊她,脸涨得通红,几步上前扑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姑奶奶,你怎么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这里,不怕帝君发现了?”
垚英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挤眉弄眼的:“趁帝君没发现,咱们快走,我刚刚在大筵上拿了好多吃的,根本没人吃,咱们回去再吃。”
她一如既往地神经大条,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四周投来的视线和声音逐渐大起来的窃窃私语。
姜真怔了好半天,才开口:“没事,封离他已经知道了。”
无论怎么样她都走不掉,不如让她也欣赏欣赏瑶池大筵的风光好了。
垚英听她说话,可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表情:“帝君知道了?那我们完蛋了。”
姜真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瑶池大筵一如既往地举行,下面的人在想什么,都掩盖在衣冠楚楚的皮囊之后,和隐蔽的传声里。
纤腰如柳的仙娥们,手持银纱舞扇,纤长的手臂轻轻挥动,舞袖犹如云雾飘逸,轻盈舞动时宛如仙鹤。
姜真的目光跟随着她们的动作,眼眸柔和下来。
不知何时,身边响起一道细微的倒水声。
她转头,看到面前出现一只骨节润泽的手,动作斯文地帮她面前的空盏满上了酒。
对上那人笑眯眯的眼睛,姜真缓缓抬手,将那盏酒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火辣,短暂地烧到胸口,她叹了一口气:“溪客仙君。”
“呀,姜姑娘。”溪客笑眯眯的,话里有话:“刚刚走得太急,没能问你的名字,不过看来我们有缘分,如今又相见了。”
姜真似笑非笑投以一瞥,他明明都已经认出她了,却还要装模作样。
整个仙界除了她,难道还有第二个凡人?
“确实很巧。”
姜真说道:“溪客仙君不去宴首与诸位仙君清谈,反而来这偏僻角落做什么?”
“远远闻到吸引在下的香气,便过来了。”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他们俩的机锋,玄鸿粗暴地把手里喝尽的酒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讥笑道:“怎么喝得这么爽快,不怕里面给你下了毒?”
姜真顿了顿,微微侧脸。原来玄鸿也跟着溪客坐了过来,两位仙君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原本偏僻的位置更加显眼了。
玄鸿这一番话显然是在暗喻她和唐姝那毒糕点的事是她自己下毒栽赃,将周围人的视线都隐隐吸引了过来。
他眼神闪烁地盯着姜真的脸,咬牙切齿,英俊的脸绷得紧紧的,脸上写满了傲慢与嘲讽,和上次碰到她那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人变脸可真快,脑子也直来直去的,就像现在这样,问都不问,就认定是她陷害了唐姝。
姜真温柔地笑了笑,一副听不懂他说话的模样:“溪客仙君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害我呢?”
溪客也笑:“是啊,在下可不敢毒害帝君的心上人。”
“她算什么……”
玄鸿还想刁难她几句,封离将她看得紧,入仙界这么些年来,几乎没几个神仙知道她的样子。
因此之前她大摇大摆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没有认出来,甚至还把她当做了唐姝身边的侍女,留下玉佩撩拨。
如今在瑶池大筵上看到那眼熟的身影,没了花香掩盖,凡人浊重一看便知,他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原来刚刚遇到的美人,就是他厌恶至极的那个凡人女子。
那个狐媚妖艳,弄得仙界不安生的红颜祸水!
他顿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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