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也不拖沓,对着上首的国公与长公主拱了拱手,神色谦和道:“宁某此番前来,是得知贵府二公子在蒲州搭救过小女,为全礼节,特来拜谢,还望殿下和国公爷收下我宁家的谢礼,让宁某安心……”
“家中有贵客来,父亲怎么都不告诉我,害我险些错过了,好在不算迟。”
宁江的话刚落下,厅门口光影闪动,少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话语间带着轻笑。
听到此番言论,秦进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今早宁家的拜帖还是过了他的眼的,如今竟在这装起了大尾巴狼,真是坏心眼的臭小子!
然父子一场,秦进还是没有拆穿他,只是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手上想给他几拍子。
“父亲,母亲,宁叔父安好……”
先是向在座的三个长辈大大方方地问安,接着身子转向自他一出现便神色不自然的宁姝,眉宇间蕴满了欢喜,语气也是挑不出毛病的温和有礼道:“宁家表妹好。”
宁姝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竖了起来。
秦琅装出这嗓子,她还真是不适应。
看着秦琅这副做作的模样,宁姝不太想搭理他,但当着长辈们的面,她也得装出个样子。
但这声表哥,宁姝委实是叫不出口,福了福身子,宁姝面上挤着笑道:“二公子多礼了。”
说罢,再没出声,不去回应秦琅那些小心思。
秦琅也不在意,顺势往对面正对着宁姝的圈椅上一坐,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去招惹对面的少女。
初时宁姝还能假装瞧不见,但对方的偷窥实在是太拙劣了,宁姝都想瞪他几眼。
就在余光再次瞥到秦琅偷偷瞧她,宁姝忍不住想趁机吓一吓他时,长辈们的话题到了她与秦琅身上。
“若不是你家二郎在,小女少不得会出什么事,阿……姝儿,还不快谢谢人家。”
宁姝早料到了如今的局面,起身,皮笑肉不笑地对着秦琅拜谢。
“那日还要多谢二公子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虽有些不情愿,但人家实实在在救了她,此番的道谢也是不可少的,就是她委实尴尬了些。
那日还趾高气扬的,今日却要乖乖道谢,宁姝郁闷。
反观秦琅,笑得险些露出白灿灿的牙,瞧着十分高兴。
“表妹不必客气,都是我应当做的。”
宁江欣慰地点了点头,继续与国公叙起了官场上的事。
宁姝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只敢放任目光左右看,不去直视前方,因为她知道,只要一抬头,对上的定然是秦琅那厮热忱的眼眸。
比方说现在,宁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看见少年有意无意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腰,面上满含着深意,将宁姝看得热血上了头。
别人不知道这什么意思,宁姝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她脸上染上些晕红之色。
她虽性子粗放些,但长这么大也是从未跟除父弟以外的男子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秦琅确实是头一回,她多少也会在意些。
目光顺带在少年腰身上掠过,没了玄甲,也不似那日的精壮,瞧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小腰倒是怪细!
混沌的脑中猝然间闪过了这句话,宁姝反应过来,暗暗在心中啐了自己几口。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正巧,宁江要走,长公主和国公盛情相邀道:“如今是巳正,眼看着就要到午时了,宁公不如在我家用了饭食再走,三弟妹那定然也是念着宁公的……”
夫妻两几轮劝下来,宁江难以推辞,便点头应了。
毕竟也是多年的姻亲,太冷淡着实不太妙,宁江不好拒绝,遣了个奴仆回去跟老爷子交代一声,便留下了。
家中那小子倒是不用担心,人在国子监读书,一月才回一次,只顾着老爷子就行。
宁姝本来都以为可以离开秦琅这厮的目光裹挟了,听到爹爹说留下来,心里暗道一声不妙。
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宁姝又找到了空子。
“既如此,姝儿在这也无事,便去寻姐妹们一块玩了!”
姑娘家寻姑娘家一道玩,再说又是相熟的,三个长辈哪有不允的。
宁姝得了准许,心中松气,看也不看秦琅就出去了,自然不晓得对方那副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弹射出去的模样。
见少女倩影消失无踪,少年一双眸子几乎可以用望穿秋水来形容。
终于,在浑身难受地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秦琅再也坐不住了,捏了个谎话道:“父亲母亲,儿子突然想起今早起来忘了给舅舅赐给儿子的那盆寒兰浇水,这耽误不得,儿子就先回去了!”
长公主和秦进早就将小儿子这副如坐针毡的模样收进了眼底,面上虽不显,但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这小子倒是能扯,就他那囫囵性子还能养花?
还舅舅赐的,瞧瞧多会编,要不是瞧着目光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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