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桥没有防备,被舒朗踹的跪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
舒朗藏在背后的手轻轻甩了甩,嘶,真疼!
这都怪荣桥这老家伙脸皮太厚!
荣舒堂将一切看在眼里,行至舒朗身后,握住他的手腕给他捏捏,吩咐管家:
“带回若水院,人手加三倍,寸步不离盯着,既然还在病中没胃口吃饭,近三日先空腹养养吧!”
荣桥一听就不乐意,挣扎的更用力了,正想破口大骂,舒朗见状一只脚都已经伸出去了,动手太疼,还是动脚来的方便。
谁知此时又来了一波儿笑眯眯的小太监。小太监进了院子,就跟没看见荣桥像条蛆虫一样在那儿疯狂摆动,想要跟他说话求救似的,见了荣舒堂客客气气的跟他道喜,随后才面色一肃道:
“传陛下口谕,着庆城伯荣桥携妾室张氏一道儿去京郊别院养病,无故不得外出!”
荣桥所有挣扎的动作在这句话后,瞬间泄去力气,瘫坐一团,没了找陛下伸冤的念头。
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说陛下不晓得他对贤妃娘娘的心思。
若只是让他一人前往京郊别院,他还能宽慰自己,是安乐侯为了柳氏在背地里搞的鬼,他输的不冤,可陛下特意叫他带上张氏,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他这辈子在陛下跟前都没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了。
荣桥失魂落魄,又惊惧又惶恐,此时才真正开始害怕,他开始琢磨,既然陛下已经晓得他对贤妃的心思,怎会只将他圈禁起来这般简单?别苑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可怕的后手等着他?
越是琢磨,越是惊慌。哪里还顾得上想,陛下既已知晓此事,那他心头白月光和白月光的儿子,在皇宫中又会是何处境?
小太监背影还没离开院子,远远的就听见那位海盛公公特意交代要慎重对待的荣二公子惊呼一声:
“二叔,您都多大人了,还尿裤子!?”
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和嫌弃。
小太监嘴角一抽,心说难怪海公公说这位小爷是个活泼的,倒是丁点儿没错。
舒朗不知荣桥脑补了什么将自个儿吓成这样,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干那些事的时候不害怕,被我们发现的时候不害怕,陛下没处置你的时候不害怕,现在陛下的处置结果出来了,好歹还看在我和大哥还有祖母的份儿上,给你留条命,让你好吃好喝,张姨娘作伴,至于吓成这样吗?”
他是真不能理解。
荣舒堂也觉得他爹有些太过丢人,从未有过的丢人!拉着弟弟,嫌弃的退回廊下,挥挥手,让管家连夜收拾东西把人送去京郊别院。
荣桥嘴里只剩一句车轱辘话:“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正是因为处罚太轻,他才害怕呢!
陛下是什么人?当年可是战场上砍头如切菜的狠角色,为什么要轻易饶了他?没理由啊!
舒朗和大哥对视一眼,确定了,他们都不能理解荣桥此时的恐惧和失态源于何处。
理解不了就不理解了,舒朗催促大哥:
“你收拾一下,等会儿进宫去谢恩,我回府跟祖母说一声,然后去柳府那边瞧瞧母亲!”
荣柳两家欢欢喜喜的同时,武英殿内,贤妃一身浅碧色宫服轻声细语和皇帝话家常。
三十好几的人了,岁月好似格外宽待她一般,一身清冷气质配上这些素淡衣服,和五公主走在一起如姐妹似的。
贤妃随手摆了一枚黑子,并不在意棋局的胜负,只是用来打发时间一般,语气里有些苦恼,声音依旧是冷清的:
“自打上次妾叫燕燕和老十一好好相处,别动不动闹别扭,燕燕就不大爱进宫了。翻过年她就是十六岁的大姑娘,这性子愈发无法无天,咱们做她父母的可以由着她胡闹,可将来到了婆家岂不是要吃大亏?陛下您说这怎么得了?”
皇帝也随手在棋盘上摆下一子,语气都跟着随意起来:
“朕的公主,谁能给她气受?”
贤妃似无奈似气恼,嗔了皇帝一眼,清冷的语气里也带上几分将要融化的柔软:
“陛下这话着实有趣,您是皇帝,还成日被后宫姐妹嫌弃,似敬嫔那般不爱搭理您的又不是一个两个。难道在前朝您就人见人喜了?皇帝的闺女又如何?做女人该受的气,一样儿也少不了。”
见皇帝不语,贤妃眉头轻皱,似下了很大决心,起身跪在皇帝面前,仰头轻声问他:
“您疼闺女,难道我做母亲就不疼她了吗?可说句僭越的话,您把她当男儿养,觉得她样样不输儿郎,将她的心给养大了,等回不了头,才叫她发现她始终是个女子,是要嫁人生子,要伺候公婆的女子,并非那些可以娇妻美妾在怀,随意行走天下的儿郎,您叫她如何自处?她该有多痛苦!”
皇帝垂首看了她一眼,语气还是那般自在,强调道:
“朕自有安排,玉荷,你该相信朕。”
贤妃似是想将这么多年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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