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绍他的朋友,会说姓名,会说要带她去的原因,会告知她地点。会先给她保证,会叫她一定觉得安心。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林知书从未怀疑过。
林知书:去,我想去。
梁嘉聿:平安夜那天下午我到南市,你几点可以离开学校,我去接你。
林知书:五点半,可以吗?
梁嘉聿:可以,到时见,小书。
冬天已来势汹汹,林知书并非抗寒人群,她喜欢穿厚重的长款羽绒服。
因此内里可以穿得轻薄,不会觉得被紧紧束缚住。
宿舍里开着空调,乌雨墨在为晚上的约会化妆。她如今已习得惊为天人的化妆技术,常有隔壁宿舍的女生前来请她帮忙化妆。
平安夜当天下午,林知书宿舍热闹非凡。
她自动让出自己的座位,让前来化妆的女生有地方坐。
乌雨墨忙得不亦乐乎,一直化到下午四点。
宿舍里清静下来,看见林知书坐在床边敲代码。
“知书,你晚上也要出门?”
林知书点头。
“你不化妆?”乌雨墨问。
林知书刚想摇头,她静了一下,问:“你可以帮我画吗?”
乌雨墨大喜:“正有此意!”
林知书放下电脑,坐到了乌雨墨的面前。
她闭上双眼,头发扎至身后,露出一张骨相匀称、年轻饱满的面颊。
乌雨墨并未给她画上过于浓艳的妆容,只是将她的眉眼、轮廓描画加深。她还年轻,皮肤几乎挑不出瑕疵。
林知书睁眼,乌雨墨细细给她粘上几簇极其自然的假睫毛。
最后,林知书从自己的抽屉里抽出她常用的那一支,雾面桃色。乌雨墨仔细给她涂上。
天色已不太明朗,光线从寝室一侧的窗户稀薄地穿过。
林知书拿过镜子,看着自己。
很奇妙不是吗?
到头来,她还是想要漂漂亮亮地去见梁嘉聿。
乌雨墨为她盘了发。
黑色的长发挽成高髻在脑后,在随手撩拨几下制造慵懒松弛感。有碎发垂落在林知书的面颊,乌雨墨说就这样放着。
林知书谢过她,转身去换衣服。
乌雨墨说:“知书,你恋爱了。”
拿衣服的手一滞,林知书笑了起来,转过身子。
“这么明显吗?”
“你对今天晚上有所期待,”乌雨墨收拾桌上化妆品,“我看得出来。”
林知书点头。
“但我在痴心妄想。”
乌雨墨:“你这样聪明漂亮的人也有痴心妄想的时候?”
林知书笑得身子微颤:“是啊,雨墨,每个人都有痴心妄想的时候。”
林知书出门前,换上了一件轻薄的高领黑色羊绒衫。贴身、舒适,不显得臃肿。
下身是一条千鸟格高腰a字裙,配黑色短筒靴。
细细的脚踝赤?裸着,在筒靴中轻轻地晃动。
梁嘉聿第一眼没有认出她。
即使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纤细的脚踝依旧昭示着她的窈窕。
黑色的长发盘上去,带来成熟与冷静。
汽车从林知书的面前开过又倒回,车窗轻轻落下。
林知书俯身,银色的小圈耳环就在她的脸庞轻轻晃动。
“好久不见,梁嘉聿。”
车外,有灯光闪过。她今天好像与从前没有任何区别,却又好像大为不同。
双眼依旧亮晶晶的,像是她耳环上折射出来的光线。
“好久不见,小书。”
林知书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厢里,有很淡的梁嘉聿的味道。
“你今天很漂亮。”梁嘉聿说。
林知书就转身,靠近他。
她笑起来,高高地扬着眉、又落下。
“谢谢,我也觉得我很漂亮。”
梁嘉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他想摸,所以就摸了。林知书没有回避。
“冷不冷?”他问。
“我穿了超级厚的羽绒服呢。”
“我说腿。”
林知书笑得狡黠:“那你摸错地方了。”
梁嘉聿笑失声,收回手:“坐好,我开车了。”
汽车驶出校园,沿着繁华的街道缓慢前进。今夜到处都是约会、游玩的人,车水马龙,亮起红色刹车灯助兴。
林知书问他这段时间开不开心。
“正常。”梁嘉聿的答案和从前一模一样。
“有赚很多钱吗?”她问。
“有。”
“那就是很开心。”
梁嘉聿也笑,问她:“你呢?”
林知书看着窗外,他们正拥堵在高架上。
“我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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