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伞见纪黎无?意识地轻点桌面,缓缓道:“我们的人查到,北狄民间有?一种说?法?…”她的语调也不由得带上几丝匪夷所思,“说?是,皇后?是…畏罪自杀。”
“畏罪?”纪黎一怔,“那皇后?的母族呢?她们也认?”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离奇。
见云伞点头,她兀自有?几分不信,“她们怎么会甘心…”
“似乎…是皇帝指认的。”
纪黎:“这样。”如?此,便说?的通了。
谁知下一刻,她冷不丁儿地再次听到了关于席澈的消息。
“如?今,北狄的大?都督极力推崇席澈,虽不知原因为何?…但依探查到的消息来?看?…”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择亲之意。”
暗涌生
“他如?今也将十?七了, 算算…也是时候。”式微年幼时,以所?谓的联姻来将人绑住,如?果她是?大都督,只怕也会有类似的考量。
届时无论席澈认不认, 多少还是要顾忌下舆论的。
“这些?传闻…有段时间了吧?”
云伞:“如您所料。”
纪黎略一沉吟,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裙带关系固然好, 只?是?…也得拉的住人才行。”
若是?蠢笨之人, 那便算了。
可席澈,无论是?前?世抑或今生, 他都绝不会?如?此。
北狄的大都督…怕是?打错了主意。
纪黎的思绪忽地有些?跳脱。
隔了这么久未见, 也不知他如?何了…
轻揉着眉头?,耳边是?云伞的禀告声。
现如?今,事情的走?向隐隐有些?不受控起来。
谢允丞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如?同一根刺,一下子便直直扎根, 连带着, 散发出的阴郁感亦是?久久不散。
席澈他做了什么?
思绪冗杂,层层交缠, 两世的记忆似乎相互拉扯。
霎时间,强烈的惊悸感涌上心间。
下一瞬, 她又恍惚间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大约是?出于?愧疚, 过往那些?日子, 她总是?待席澈极好。
信任他, 重用他。
许多事, 明里暗里甚少避着他。
可东窗事发, 少年眼底的憎恶与冷漠做不得假。
有时,纪黎甚至觉得, 那也算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据。
一如?过去的她。
不爱,又怎会?生恨呢?
淡淡的墨痕在一片淡色纸张上晕染开?来,一时间,颇为突兀。
抬眼扫过,竟是?有点?气笑了。
一个时辰不到,这些?弯弯绕绕,怎可能已经全部查明?
纪黎仰起脸,似是?有些?累了一般,轻闭双眼,嘴角也带着耷拉着。
她知晓自己的实力如?何——
自己,乃至于?纪家,加起来怕是?也不如?京都那些?所?谓的,被?边缘化的世家们。
它们有自己的心思,自己的关系网,自己的野心。
纪家则不然。
从小到大,父亲始终要求她一点?:忠君爱国?。
而忠君的臣子势必又不能有太多自己的想法。
帝王要的是?锋利的剑,为他披荆斩棘,而非暗自揣测其心思的下属。
那样只?会?死的更快。
睁开?眼,她的面上不由?得显出几丝讽意,倚坐在背椅上,遥遥凝望窗外。
雨愈下愈烈,噼里啪啦的声响有一搭没一搭地,撞得窗棂微微发颤。
到现在,她心底那个想法已然要凝固成型了。
忠君?
她自是?不会?违背父亲的。
可,倘若有人执意要反呢?
火势不小,那信一被?丢进炭火盆里,顷刻间便成了灰烬。
纪黎虽不擅长玩弄权术,却?也并非榆木脑袋。
她能如?此快速又巧合地在此刻得到消息,少不了谢允丞背后的推波助澜。
两世了,他总是?能如?此迅速地知晓她要什么,而后卖关子,或是?
毁掉它。
心底泛起阵阵诡异的宁静,到此刻,她甚至觉得,这些?事,也是?可以接受的。
说到底,她心里并未完全相信。
总有个微末的声音在告诉她:去见一面,亲自问问他。
可倘若真是?如?此,那她定会?亲手报仇。
至于?当下…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推上一把。
白雪骤停,夹杂的雨水渐渐厚重,斑驳间,阵势袭人。
屋檐下的积水一下一下,犹断未断地敲打着窗外几片零星的枯叶,坠在光秃秃的枝干上。
外面的天?不算亮,整座皇宫都被?笼罩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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