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有。
随身带过敏药的黎荀也有。
感觉好受了些,余岁这才看见门口、窗边,站了一排排的人,那架势就像他过年走亲戚,如果那会儿还没睡醒的话那所有人都会来围观你。
“现在几点了?”视线缓慢由清晰转为模糊,余岁突然没头没脑地笑了声,“我记得岚姨进产房的时候也有这么——”
“——老多人了。”
尘埃落定,黎荀才察觉自己掌心密密麻麻出了一层薄汗。
“她比你坚强点。”黎荀道。
余岁不服气地辩解:“我刚一路还是自己走过来的呢……好吧,我承认这种程度的疼痛好像算不上什么。”
黎荀顿了顿,重复:“自己走过来的?”
“废话,我总不能让人抱?呃抬?弄……过去,那多没面子啊!”
余岁话音停滞,好像说烦了:“反正我绝对是自力更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余岁总觉得说完这句,黎荀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些。
“现在几点?你们不去训练吗?”过敏初发作的时候,从小卖部走到医务室,他都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黎荀偏头看向扒拉玻璃窗的一伙人。
程谭冲余岁摆手:“你都这样了我们还去,那岂不是唔唔唔……”
乔明洋审时度势,迅速捂住他的嘴:“我们去我们去!”
穆翀燚推推眼镜,平静的性子和这两位格格不入:“有事q。”
余岁点点头,用手比ok。
既是训练基地,黑皮教官便是“地头蛇”。
见症状确实得到了缓解,教官也松懈下一口气,嘱咐:“你先好好休息,如果仍然感觉不舒服,让同学过来通知我。”
余岁又点点头。
宁钊局促地站在门边,想进去说点什么,便见教官转头,变戏法似的一张脸突然肃穆。
“捉弄同学这件事还没结束,你过来!”
宁钊震惊:“教官我没……”
教官:“过来!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余岁:“……”
余岁想说宁钊其实也无辜,毕竟他不知道自己对猫毛过敏……
然而下一秒,黎荀将纸杯递到他嘴边,余岁被迫喝了口淡盐水,也把话一起吞咽了回去。
医务室的门被关上。
里面的人却能听到外面宁钊口干舌燥地在和教官解释事情来龙去脉。
和当时幼稚园的程谭一样,宁钊没什么心眼,就像他说的,纯粹是想赔礼道歉。
不过不是流浪猫,而是大老远让人从市里买来的一只奶猫,花色黄白,眼睛透绿,很漂亮的小猫。
可惜他的过敏原这辈子都不可能养猫。
这样也省得他费心费力再解释一遍,余岁心道挺好。
温热的水浸润了喉间,余岁舔舔嘴唇,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默了一秒,黎荀张了张嘴。
余岁心领神会地“啊”了句:“你想借陪床的名义逃下午的训练!”
“……”有人把借口替他找好,那黎荀就应下,“嗯。”
“老师应该没打电话通知我爸妈吧?他们要是知道的话我估计下周就要回去躺平了。”
“躺平不好?”
余岁几乎脱口而出:“没你啊。”
黎荀挑眉看他。
“天天打游戏多无聊,而且大家都开学军训去了,我就算想找人跟我一块儿玩,都找不着人。”他想了想。
感情是没队友。
黎荀淡着一副表情,拉高他的被子。
“盖住我鼻子了!”
余岁又把被子拉下去,一副“我就知道你也想偷懒”的表情盯了他一会儿,又看他拿起旁边的本子,突地警惕性开口:“我不听幼儿版的三国演义。”
“成年版也不听。”他又补充。
他还记得幼稚的两个人幼稚地打完架,幼稚的小黎荀在他病床旁边念故事书的场景。
当时读的就是儿童版的名著。
黎荀:“……”
黎荀语气充满无奈:“不念。”
“那我睡会儿,到饭点叫我……”
“……好。”
医务室里很安静,静到余岁不知何时闭上了眼,也不知何时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夕阳逐渐降下帷幕。
饭点,路上人来人往。
“你们去吃……”吗?
穆翀燚推开门,话还没说完差点一句“卧槽”先从嘴里滑出去。
红疹没那么快消退,黎荀一手虚放在余岁手背,指尖来回摩挲,大概是怕余岁自己一个不注意又开始挠。
另一只手反倒是被睡着的人握着,侧躺着垫在脸颊边上。
场面一度刺激他的四只眼睛。
穆翀燚:“……”
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他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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