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半只手握住胜利的珲邪有些难以接受,对方屠杀樾劼部落速度之快,令他瞠目结舌,数个部落加上之前的三个,足有七八万人,这还不算那些牲口……
可如今军营已经炸开了锅,大小酋王嚷着要回去,他这个大祭司不可能拦着人不让走,就算武力威胁继续攻打,军心已是涣散的了。
“撤兵!”
珲邪面无表情的吐出这两个字,一旁的呼毒衍颇为可惜的咬了咬牙关。
不久之后。
天色蒙蒙发亮,飞雁关上的众人发现关外的樾劼大营,已经有一个时辰没了动静,当即派出一个修士过去查看,发现营地里,是一个个泥人矗立,活人已一个都不见了。
“他们撤兵了!”
听到消息的鹤龟二老大喜叫喊,“想必是陈道友已经成功,诸位,还有力气的,随我们杀过去,前后夹击!”
……
飞雁关外,灰蒙蒙的天色里,一道道骑兵飞驰,在阳光破开云隙落下的一刻,他们看到前方道路上,一头老牛低头啃着青草,旁边不远,一道淡蓝衣袍的身影负手正看着某个方向。
“快去叫大祭司!”
此时敢拦在大军行进途中的人,必然不是凡人。这拨先行的樾劼轻骑不敢大意,急忙让同伴往回赶去,不多时,一辆大车上,大祭司珲邪手持一杆长杖,立在车斗华盖下缓缓驶来。
望着那方身影,感受到对方身上弥漫的血腥,珲邪微微皱起眉,用着流利的汉话开了口。
“陈鸢?”
“大祭司的中原话说的不错。不过……”
天光照出云隙,沿着大地飞速延伸过来,落在那背对大军的身影上时,陈鸢微微侧脸,嘴角勾出微笑:“不过等会儿,大祭司要叫一声爹来听听。”
身形周围,显出一身金光连环铠,拐子脸雷公嘴的猴影,张开獠牙,黄目凶戾的望来。
“还有叫俺老孙一声爷爷。”
脚下,草皮连根带土震的迫开。
……
“大圣,你好像占我便宜。”
“俺岁数,俺老孙当你祖宗都够辈儿了,这还是给你打了一个对折。”
铁棒碾磨血肉
“好凶戾的妖气……”
珲邪是第一次见到陈鸢,那模糊的虚影轮廓显现,震的那边泥屑青草荡开的刹那,他手中的长杖都握紧起来。
一旁骑在马背上的呼毒衍,以及跟随的几个鹿头祭师、灰羊祭师如临大敌,纷纷下马持着短杖、兽骨来到战车前排成一排。
刚才对方那句:“叫爹”的话,实在太过猖狂,不用大祭司开口吩咐,十几名鹿头、灰羊祭师纷纷施法,借地灵、风灵的术法打了过去。
罡风掀着拔地而起的泥块,仿佛刀锋一般笼罩去那边的身影,啃食青草的老牛抬头看了一眼,都不带搭理的继续埋头吃,显然并不担心这些小法术能伤到主家。
呼毒衍心脏跳的飞快,五年来想象的一幕终于化为现实了,他也跟着举起法杖,朝着对面念起了咒语,可还未到一半,笼罩而去的罡风、泥土是在‘嘭’的一声震响里,纷纷坠下,呼啸的风声也在刹那间戛然而止。
原本还有些期待的呼毒衍,以及观察对方斤两的大祭司珲邪,脸上表情都僵了一下。
周围、后方的樾劼士卒无数目光里,那背对他们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隐约看清了他身后的漂浮的虚影是何模样,顿时一片吸气声。
陈鸢的声音此时传了过来。
“自家百姓被屠杀的感觉如何?可明白当时我的心情了吧。”
脚下狼藉的泥块打着旋儿被吹向四面八方,陈鸢慢慢咧开嘴,笑容越盛,手臂抬起,单掌往空气猛地一抓,一根金光闪闪的长棒浮现,呯的握在他手中,往地上一顿。
轰!
蛛纹迅速蔓延,一圈尘埃荡出呈圆扩散,陈鸢的声音、低沉粗野的声音陡然混杂一起响彻。
“我(俺)给你们一个逃跑的机会……嘿嘿,快逃,逃的越远越好……最好向你们的白狼神祈求,然后……”
陈鸢身后那道虚影也在此刻张开獠牙咆哮:“……一起被俺打死!”
声音传开,微弱的晨光里,风忽地的变大,樾劼人的大纛都在士卒手中拿捏不住倾倒下来。呼毒衍口中也有法咒念出,施法试图将风挡下来的同时,珲邪忽然伸手,一把抓去呼毒衍。
“回来。”
他声音出口的下一个刹那。
陈鸢猛地挥开手臂,长棒呼啸遇风渐涨,瞬间化作十多丈长的铁棒,搅起‘轰隆隆’的风雷声,掀起的烟尘,有着电蛇疯狂舞动,樾劼军阵前那几个鹿头、灰羊祭师瞬间齐齐抛上天空,轰的撞向后面的骑兵。
一人身体呯的撞在马躯,唏律律的马声悲鸣里,与上方骑士、坐骑滚做一团,血肉都连在了一起;第二人擦着华盖嘶喊着戳在林立的矛阵上,脑袋、胸腔、大腿挂在了上面;另外四个灰羊,一个鹿头祭师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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