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阳光随树叶轻摇,在静坐的人身上来回晃动。
陈鸢合着双手撑在下巴,支在岔开的双膝,目光之中,一群木偶被秦琼、尉迟恭指挥着,飞奔、跳跃林间,快而无声的扑去老牛背脊,随后像猴子一般被老牛甩抖身子、蹄子给打飞出去。
‘按理说,阴司拷问,必然会得出来龙去脉,八爷也没必要向隐瞒,除非这些人当真不知晓遣使他们的人是谁,就像后世一些影视里,遥控指挥的幕后大佬。’
‘……这些人就像五湖四海收罗来的,专干这些勾当。那人害怕别人知晓魔窟的秘密……那没有教派称谓,或许也说得通。’
‘不过一直被他们这般骚扰也不是办法,还拷问的信息,应该还有几拨人在打探,昨日那汉子回去,定也事情告知同伴,说不得会来这边?’
视野之中闹哄哄的画面,陈鸢撑着下巴,想的脑袋都有疼了,想叫二爷他们,可他们正忙着操练八十个木偶,何况这种敌暗我明的事上,他们未必给出更好的意见。
“看来的准备谋士的故事才行……姜太公?不行……估计他有神位的,应该不在人杰殿里,多的又不认识……那就先给诸葛亮、周瑜写两本戏曲……”
拿定主意,陈鸢从车厢里翻出常备的笔墨纸砚,又去山上的小溪打了一袋水回来,就在茅庐里,着手两人的故事《三顾茅庐》、《舌战群儒》、《阵前骂王朗》,以及后者的《火烧赤壁》、《周瑜打黄盖》。
故事只能记得大概,不能指望陈鸢原封不动的写下来,除非后面亲自询问两人再修改一番。不过那时候,估摸陈鸢可以重新编一个曲目,比如周瑜来个《火烧妖山》之类。
“差不多了。”
洋洋洒洒写了几张纸,陈鸢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汁,将其一一在茅庐檐下挂着等着晾干,此时夕阳西下,等到那边几位将军们过足了‘领兵’对抗老牛的瘾后,便与他们商量起如何应对。
张飞木偶坐在一块小石头上,抹着一圈浓须,在腿上拍响。
“敌暗我明,寻着费事,不如让他们来!”
一旁大马金刀端坐的关羽,阖眼颔首,抚了下须髯,“没什么好议,关某觉得翼德之言可行。”
其余木偶,如秦琼、尉迟恭、吕布俱没说话,摸画戟的摸画戟,交头接耳说话的说话。陈鸢看了看他们,转念一想,也确实没什么可议的,主动权在对方手上,那就只能布下陷阱反制。
想罢,便与他们说了如何布置的事,又商议了如何应对,一直说道铁锅里的白粥都烧糊了才作罢。
随意吃了几口,陈鸢将车厢拉到草庐一侧,车里、草庐当中都布下木偶暗藏,就连师父也被他指定了几颗大树,挑上一颗,到时可从上面杀下来。
老牛嚼着青草悠闲的看着主人跟一帮木偶忙前忙后,甚至觉得好笑,随后……就被陈鸢掐着耳朵,带到刚刚升起的火堆不远匍匐下去。
“必要时,也可用来挡上一挡。”
这话听得老牛浑身都抖了一下。
天色渐渐沉下,一切布置妥当,陈鸢拿着黝木保持仗节之术随时可以施展,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忽然来一个偷袭。
夜色静谧,虫儿在草间一阵一阵嘶鸣,陈鸢拨弄着火星,警惕的观察四周风吹草动,四周杂草灌木、树枝上一个个木偶也都潜伏。
疯老头坐在树枝,靠着树躯,不停的挥手驱赶嗡嗡飞来的蚊虫,偶尔还打了一个长长哈欠,要不是徒弟叮嘱,他早就下去睡觉了。
时间渐渐流逝,燃烧的篝火渐小,到的最后熄灭升起青烟,陈鸢坐在火堆前被清晨的冷风吹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东方天际已显出暖红日头。
一夜竟无事发生。
“那些人难道知晓我布置?”按照之前的一次接触,陈鸢对这拨人性情大致有些了解,手段多是歹毒阴狠,这样性子的几乎不可能放弃。
呃……怎么感觉在说我自己……
那边,草丛里的关张等木偶也都一一回来,秦琼招呼那些木偶回去车里等候时,关羽骑着赤兔小马哒哒的来到他身前。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吕布也骑了胭脂马靠近,冷哼了一声:“不如诱敌深入。”
“谁去?”张飞扯开嗓门叫了一声时,随后就看到关羽、吕布、尉迟恭齐齐望过来,张飞顿时一挥蛇矛将头偏开:“凭啥俺去?”
“你骂人很厉害!”吕布随口回了一句。
“三姓家奴!”
吕布抬戟指着大眼怒瞪的张飞,朝众人冷笑道:“看,是不是?!”
一大早又开始吵吵闹闹,令得陈鸢失笑的朝他们摆了摆手,“诱敌还是不可取,诸位难道忘记,自个儿已不是当年豪杰之躯了?咱们这模样跑去,明眼人都看出破绽,而且,咱们上哪儿去诱敌。”
这倒把几个人杰难住了,这跟生前领兵打仗完全不同的,敌人都是高来高去的修道中人,说不得还有辨别真伪的诡异术法。
就像之前的胡人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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