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纪九郎的沉重一拳,他便临机应变,将计就计。
故意装作极其严重,需要静养的样子。
“宋云生、周子安这两个废物,学了白骨道秘法,却走漏行迹,弄出这般大的阵仗。
天京城内高手如云,一切只能小心行事。”
蓝弘眯起眼睛,胸内那道杀机平复下来。
换做平时,等到十天半月过去。
纪九郎定会暴毙家中,任谁也查不出半点痕迹。
如今要成大事,只能暂时忍耐。
他虽藏身于黑龙台北衙,属于灯下黑。
加上有千户孟长河的遮蔽,兵部、三法司根本查不到自己身上。
但即便如此,仍要保持谨慎,免得误了灭圣大计。
“可惜,这具躯壳底子太差,平白让我被一个通脉二境的蝼蚁欺辱。”
蓝弘眼中掠过一丝冷意,当初选择肉身的时候,他就应该弄一个更强横的活尸,充作身份。
……
……
天色渐暗,纪渊拎着两只片好的卤水鸭,还有一坛剑南烧春,回到南门胡同的破败院落。
果不其然,老和尚听到动静立刻推门出来。
“乖徒儿,为师今日出去化缘,见到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有一纪姓少年命中注定,合该要做我的徒弟。”
手持破钵,两颊枯瘦的杀生僧笑眯眯说道。
“有几个算命先生说话作数的?都是江湖骗子。
有酒有肉,大师慢慢享用,别想太多。”
对于这个还不知道来历的老和尚,纪渊只当供奉了一位换血三境的大高手在家里。
反正也没什么多余花销,就每日几顿饭菜罢了。
放在外面的武行、镖局、会馆,没个几千两银子,可请不动这等人物。
“乖徒儿,你最近招惹小人了?”
杀生僧撕下鸭腿,蘸着香浓的卤水大快朵颐。
“怎么说?”
纪渊挑眉。
“为师看你眉间盘踞一团黑云,煞气之中透发血光,几日之内,必定有一场不小的灾祸。”
杀生僧年纪老迈,牙口却是很好,连着骨头一同嚼碎。
“大师还会看相?”
纪渊状似好奇问道。
“不懂命理。但为师修成了天眼通,能观气色。
就像你,粗看之下平平无奇,无非是血光煞气之相,跟那些杀人割草的军户,打家劫舍的强梁差不了多少。
但若仔细辨认,目如鹰,首似狼,气数浓烈,正是大枭奸雄的运势。
可只如此,老衲不会收你为徒,祸国乱世的种子,入不了佛门。”
杀生僧灌了一口剑南烧春,辣喉咙的烈酒滚落入腹,带起一片炙热之意。
“天眼望气,再深一层,是模模糊糊的青白光焰,飘忽不定,好似神人骑龙,威猛无边。
难得一见的后天命格,老衲这辈子也就见过一、二、三、四、五……七八个左右。”
纪渊本来还有几分微小得意,听完之后面皮抖动,无奈道:
“那大师你干嘛不收前面七八个人为徒弟?非得抓着我作甚?”
杀生僧连连摇头道:
“没缘法,都没有缘法,传不得老衲的衣钵!
要么手持钢刀只有杀心而无仁心,要么心性不足持不了戒,
最可惜的是一个女娃娃,样样都行,却出身太好气数太浓俗缘太重。
只有乖徒儿你,一身杀伐气,一颗仁善心,
洞彻得了杀生护道的关隘诀窍,合该入我这一脉,证个菩萨果位!”
纪渊失笑无言,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他浑身上下哪一点,像是活菩萨了?
“乖徒儿,若是遇上什么难事,不妨跟为师说上一说。
别看我整日化缘念经,打坐参禅,其实武功还算凑合,等闲个人近不了身。”
杀生僧昂首挺胸,颇为自信道。
“等有需要,一定会叫上大师。”
纪渊并未直言追查白骨道的那桩案子,毕竟还没弄清楚杀生僧的底细来历。
看他四处化缘,僧衣褴褛的打扮,加上不拘一格的行事,必然不会出自悬空寺、皇觉寺,这两大真统。
悬空寺是北宗圣地,皇觉寺是南宗净土。
除去修行方式,精义见解不同之外,分别在持戒、守律方面,也有细微区别。
像杀生僧喝酒吃肉的这等做派,一看便是野狐禅。
万一与江湖余孽有什么牵扯,那就节外生枝了。
“饱也,睡也。”
杀生僧心满意足,抹了两把冰凉井水,洗干净手上油腻,自去歇息。
“过得两日,看蓝弘会不会露出马脚。”
纪渊略作收拾,洗漱一番,回到正房。
再次复盘整个案情,确定没出什么错漏后,他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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