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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要说我对你的事情半个字都不感兴趣呢”(16 / 19)

则他将在北方零下十度的寒夜冻成冰雕。前来施救的医护人员还在不远处发现了手机,连着一起送上120,并从中翻出程树的号码。

在缓过一阵天昏地暗的头疼,面对程树慈母忧儿式喋喋不休的关怀,贺明汀从混沌的思绪中剥离出另一个要紧的问题:“贺明渚呢?”

据程树所说,自己伤势并不算严重,最不幸也是最万幸——头部是主要的受挫对象,后脑勺缝了六针,外加脑震荡,全身上下多处错位和软组织受伤,以及左手手臂轻微骨裂。

“在我家呢。”程树挺了挺胸脯,就差大着嗓门“我做事你放心”。

他偷偷地呲了呲牙,几度嗫嚅,还是没告之细节。贺明渚泪眼汪汪的样子简直令人于心不忍。

“把他送回来吧。”贺明汀说着就要掀被下床。

“哎——悠着点儿啊哥!”

程树忙不迭给人按了回去,指了指他头顶的吊瓶。

贺明汀又悻悻然重新坐好。

顶着这副衰样去接贺明渚的的确确是大意了——方才他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屁股就招来了天塌地陷般的痛,浑身的骨头如同被敲碎后又囫囵吞枣拼装起来,贺明汀咬紧牙关才没有让程树觉察。

“打完点滴也别着急走,给你约了几个检查,单子也列好了,”程树拿起床头柜上那幸存的手机在闭目养神的青年面前晃晃,“等下有人来推你去排队。”

贺明汀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的轮椅,郁闷不已。

“怕留下什么后患,你老实配合哈。”

“知道了。”

“要不,我留下来陪你?”程树在贱嗖嗖和靠谱间切换自如,人精一个。

“赶紧走!”

贺明汀一时也恢复了战斗力,朝他飞了个眼刀。

程树最后向怨气满满的好友扮了个鬼脸,开车回了家。

“回来了?”程老爹正悠哉悠哉地坐在客厅泡茶,听闻动静也不回头,“地方布置好了?”

程树皮笑肉不笑:“那肯定。保管那些个老头赞不绝口。”顺路去医院探望了一下贺明汀。

“啧,怎么说话的。”

眼下懒得跟亲爹斗嘴皮子,程树转身上楼,直往贺明渚住的那间房去。

敲第一下门,不应。

敲第二下,不应。

第三下程树直接推门而入,小孩儿正坐在书桌前写寒假作业呢,脸上没什么表情,估摸着还在同他置气呢。

程树不禁为自个儿叫屈,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呀。

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个孩子,哪知力气也不差。程树不得不动用“武力”才连哄带骗地把他扛上了车。等载回了自己家,贺明渚也拒不服从安排,程树苦口婆心,最后搬出了贺明汀才勉强了事。

“这是你哥之前住的房间。”

即便如此,程树还是听住家阿姨说半夜里房间隐隐传出哭泣声。

其实今晚他有一个应酬,贺明渚不去——他根本不打算从房间里出来。

程树叮嘱住家阿姨好好照料这个小客人,便携同老爹一块儿前往饭店。

但他万万想不到,先处出事的会是贺明汀。

席上程树一直推脱着酒杯,为了保持清醒,他还在等贺明汀的电话。可等啊等啊,等到一众老板都饭饱酒足了,仍是没有任何来电。

他性急地拨过去,关机。

搞什么啊?

程树坐不住了,不顾老爹的眼神暗示向其他人赔笑,然后抓起外套就走。一路加速回到家接上贺明渚,再往医院飞驰而去。

汽车驶入医院的停车场,他刚刚解下安全带,贺明汀便发来了一条短讯:“你先自己过来。”

程树在医院的侧门门口找到了失踪的好友。

“你脑子真被撞坏啦?”

贺明汀头上缠着纱布,左手打着石膏,系着那条染血的红围巾,就这样大喇喇地坐在地面上。

“小杨人呢?”小杨就是那个临时护工。

“被我打发走了。”贺明汀面无表情地从纸袋掏出一张单子递给他,“你看吧。”

程树不明所以地接过来。

他看着单子,贺明汀静静地望着他。

从诊室出来后已是日暮西山,贺明汀强烈要求小杨推着他到室外走一走:“医院里太闷了。”

他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但早在四年前就已习惯了。待他被推着绕过医院一圈,突然开口道:“放我在这儿吧。”

“啊?”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今天终于可以目睹月亮升起了。

但浓重的云遮住了月亮,连星子都稀罕。就像医生手指着的片子上的阴影,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可能是肿瘤。明天来做个深入的检查吧。”

思及此,贺明汀不由苦笑。

这还得感谢程树的周到,不然自己哪天就跟母亲一样猝不及防地倒在工位上,等究其原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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