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转醒已是日上三竿,一夜好眠,精神也好了许多,吃过早饭,奶奶派人说等会有客人来访。
几盏茶的功夫,就听见外间传来奶奶和一陌生男子隐约说话声,我只觉声音有些耳熟。
很快,松竹引着几人来到塌前,奶奶脸上带有喜色,松竹也是喜气洋洋。
“玉儿,来,这是你屿白哥哥,”奶奶身后转出一人。
“屿…屿白哥哥”是他!昨天那个领头兵!
从奶奶的对话中得知,江屿白是父亲打仗时在边境遇到的,彼时他父母双亡,整个村落被东凉国屠杀殆尽,父亲把他捡回,带在身边培养。
他比我大十岁,父亲将其收为义子,从小就随着父亲在边关,父亲战死后,他也消失不见,大家只以为他也战死沙场,不料他竟是混进东凉国成为细作,窃取了边关布防图,暗中相助天盛打了几次胜仗。
回到天盛后,江屿白从校尉开始做起,随后一路高升为骠骑将军。
年初天盛大败东凉金霞谷就是他的功劳,圣上龙颜大悦,特召他回京赐封神威大将军,掌管边疆十万铁骑,另加封武威候,赐侯府一座,黄金万两。
我内心震撼不已,悄悄打量他,谁料就这一眼被他逮住了。
他嘴角微勾,“老夫人放心,我曾因缘巧合得到了两颗百花残的解药,刚才已飞鸽传书边关副将命心腹快马加鞭送至都城,可是……来回怎么也得将近一个半月,在这期间,无法保证玉儿的身体会出现什么变化,那时候就……”
我心下微紧,想到昨晚张神医说的话,尤其想到最后会容貌尽毁,我想着自己娇艳不可方物的脸蛋儿,扮男装已经不能化妆打扮,不能穿漂亮衣裙,如若这张脸也失去,那我真是……
内心忐忑不安,如坐针毡,真想立即飞到边关。
江屿白扫了一眼我焦虑的模样,略微停顿,继续说“所以,我准备带着玉儿出发向着边关方向行进,这样省去时间可以确保玉儿最迟在一月之内也能服下解药。”
奶奶微微犹豫,似是有些不放心把我交给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可看着我病殃殃的样子,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江屿白道:“事不宜迟,我们轻装简行,烦劳您派人给小公子收拾好行李,只带日常用的几样即可,如若有什么短缺,路上可添置,我们下午便出发。”
很快,松竹并我那刚从乡下探亲回来的大丫鬟翠青,就收拾好了我的细软,午时刚过,几辆马车驶出将军府。
“屿…白…哥哥,您怎么没骑马啊?”我歪靠在车厢里望着对面正襟危坐的男人。
男人身上肃杀之气很重,感觉自己被他瞧一眼,身上都冷飕飕的。
“在边关骑惯了快马,风沙扑面,回京城偶尔享受一下也不错。”江屿白淡淡的说道。
“哦”我闷闷回应。想着这人怎么如此冷漠,我这么娇俏可爱的小公子在他面前就如此没存在感吗?
因着我被他那两箭所救,所以内心对他既畏惧又忍不住靠近,他真的让人很有安全感,让人忍不住接近,信赖。
松竹和翠青此时在后面的马车上,没有个插科打诨的人,当真无聊。
唉,两个闷葫芦对坐。
翠青怕我冷,在马车中燃着暖炉,一室温暖,我抱着手炉昏昏欲睡。
忽地想起这人怎么一动不动,细细看了一眼他的位置,原是在窗户封口处。
江屿白身子紧靠在窗口,正襟危坐,想是怕有风吹进来。
我心下感激他的贴心、细心,想着也许他就是不善言辞,那不比京都那些满嘴瞎话的花花公子们强多了。
我抿了抿唇,伸手将手炉递了过去。
江屿白抬头望了一眼,接了过去。
我心下松口气。
翠青给手炉套了一个毛绒绒白白胖胖的套子,平时我都是两只手堪堪握住,可那东西到了江屿白手中,竟被他一只手就团住了。
“手真大”我心想。
“屿白哥哥,谢谢你。”我不自在的说道。
他没说话,略点了下头,我嘟了嘟嘴,脸颊鼓起。
他开始无意把玩那只手炉,在手里搓圆弄扁,我不甚自在地别开眼,总感觉他握在手里的仿佛不是手炉一样,那又是什么呢?
马车摇摇晃晃,困意不断上涌,我卷了卷被子,睡了过去。梦里自己仿佛在火炉旁烤火,身体愈来愈热,“好…好热…”我想离开这火炉,可仿佛被两条粗绳绑紧,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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