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只是方才的气氛实在是有点沉重,他也乐得配合着说些逗闷子的话。
该嘱咐的话这几个月来胤禛没少说,几乎算是将那几个心腹大臣,连带着宫里宫外的人员点位嘱咐了个遍,他倒是不担心弘昭会记不住。毕竟这孩子的记性是打小就好,只要是瞧过一遍的东西,眨眼间就全能记住。
“快去将你那摊东西收拾了,摆在这朕瞧着都眼晕,拿回去自己看去。”胤禛故意指了指那一摞被碰的有些散落的折子。
弘昭见阿玛这样说,也回头瞧了瞧,随后撑起自己已经酸麻的双腿,“里头大都是询问阿玛您的身子的,少有几张是政事那您等着儿子一会回来,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会。”
“小小年纪怎的如此啰嗦,快去吧。”胤禛故作不耐烦,瞧着弘昭朝他行礼离开,面上轻松的神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明显的病色。
“苏培盛,去取纸笔来。”
苏培盛身子一顿,见皇上要起身赶忙来扶——“呦,皇上您如今身子不适,想说什么不如由奴才代笔吧,您又何必亲自起来呢。”
胤禛一边费力的挪动着没力的身子一边摇头——“趁着如今朕还尚且拿的动笔,总得留下些什么,还是自己写的好,去拿吧。”
「嗻」皇上坚持,他也不好阻拦,只好将一旁的笔墨纸砚一一搬了来,看着皇上颤颤巍巍的握住笔,又用左手控制着右手手腕,尽力才不叫他显现出颤抖的意味来。
“早就答应弘昭的东西,怎么能对自己儿子食言呢。”
要说这病情瞬息间就是千变万化,昨日尚且能坐直身体提笔写字的胤禛,到了第二日却连翻身都成了一件费劲的事情,神智到还是同前一日一般没见糊涂的意思,只是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却越来越少了。
弘昭坐在绣凳上静静看着皇阿玛昏睡的样子,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身后几个大臣都是皇上的心腹,更是军机处的重臣,此刻都一字排开跪于床前,面色是一个比一个的凝重。
其中一人在接受到其他几人的眼神后,咬咬牙膝行上前一步拱手道——“太子爷,皇上这样一直不见好也不是个法子,不如想个法子冲冲喜,皇上洪福齐天,说不定这一下就好了。”
弘昭微微偏头看向他,许是昨日皇上的语重心长当真起了作用,他低垂下的眼帘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叫人瞧不出他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寿材前两日就叫内务府备下了,叫人看好了日子算是冲喜。”好半晌,弘昭缓缓说出这一句。
“今日请诸位来,也是皇阿玛的意思,皇阿玛有话要嘱托,还劳烦各位大人多等片刻,小德子,先带着诸位大人去偏殿休息,等皇阿玛醒了孤再着人知会。”
听太子爷这样说,底下的人有摆手的有摇头的,连连说「不敢。」「多谢」之类。
这一等,眼看着天可就要黑了。
这天色不仅等着的人他们在看,弘昭也在不停的看。
毕竟他只知道是哪天,可却不知道是具体哪个时辰,过了今日的亥时,那可就要到了最后一天了。
“阿玛,阿玛?”
他凑近轻轻在他耳边唤了两声,预料之内的没得到任何回应,既而他再大胆些,上手推了推,边晃悠边叫——“阿玛,醒醒。”
烛火跳动的照映在他眼中,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距离亥时越来越近,弘昭心里头像是被猫抓了一样的焦躁,繁杂的思绪一下子全都涌入他的脑海中,他狠狠皱了皱眉,咬肌动了动。
“周芪,你过来施针,孤要让皇阿玛醒过来。”
周芪自然是为太子马首是瞻的,只是在他操作的同时不得不在提醒一句——“太子爷,微臣还是那句话,皇上病至如此,施针获得的短暂清醒维持不了多久的。”
弘昭没做声,周芪见状也不再多嘴,只是今日施起针来倒好像是没了准头,往日里两针下去就是昏死的人也该醒过来了。可如今却在皇上手上整整扎了五针才有些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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