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火焰,随着一次次射击,都有经过的蒙古骑手跌落马下。
涌入靖南军各处军阵之间的蒙古轻骑,如同被秋日被镰刀收割的庄稼般一片片倒下。
而靖南军各处军阵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靖南军铳兵们虽然防护颇为严密,但是终究还是有没有被护甲遮蔽的位置。
为了保证火铳的射击效率,靖南军的铳兵们所穿戴的甲胄,并非是步兵所穿戴的那种全方位遮蔽的甲胄,而是简化的版本。
涌入阵线之中的蒙古轻骑手中的弓箭到底还是对其形成了一定的杀伤。
靖南军各个空心方阵的中央地带,臂绑着白色布条的医护兵们不断的穿梭着,将前阵中箭负伤的军兵拖拽进入中央简单的掩体之中进行临时的救治。
……
济尔哈朗头戴着单棱清盔,盔上高耸盔旗迎风猎猎作响,身上镶蓝鎏金明甲在冷阳之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他勒马立于略高的土坡,冰冷的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
他的神色阴沉,几乎要滴出水了一般。
战场的局势全都被他尽收于眼底。
这些来自漠南各部的牧民,骑术固然精湛绝伦,在马背上宛如生长一体,但是他们只是轻骑。
靖南军的铳兵所持的铳枪全都列装着铳刺,攻防一体,根本难以打开缺口。
平野之上,轻装骑兵面对着结成大阵的步兵之时,且有远程火力支援的步兵方阵,其实根本没有多少的优势。
一旦步兵的阵列未被骑兵冲锋的骇人声势所吓倒,能够始终保持阵形的完整与纪律,骑兵在正面交锋中便几乎占不到任何便宜。
靖南军的铳兵排布成大量的空心方阵,彼此之间间隔分立。
外藩蒙古的骑兵们不敢正面冲击靖南军的铳兵方阵,只能是沿着间隙持续向前。
这也使得靖南军的铳兵获取了最好的射击角度。
他们根本不需要抬铳瞄准,只需要将铳口对着身前奔驰而过的轻骑随意射击,便能轻而易举的命中。
那六千入阵的蒙古轻骑虽然还在苦苦坚持。
但是。
崩溃,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济尔哈朗微微垂首,冷冽的目光顺着盔沿的下方向着不远处看去。
这样的情景,他虽然有所预料,他也清楚,靖南军的军阵绝不会被己方派出的蒙古轻骑所击溃。
但是济尔哈朗没有想到的是,前阵的蒙古轻骑,甚至没有打出任何有效的战果,甚至都没有在靖南军的各部军阵引起多少的混乱,溅起无数血花却难以寸进。
济尔哈朗握紧了手中的马鞭,他看了一眼不远处铳炮鸣响的战场,又转头向北看了一眼。
北方,那面织金的龙纛已经前压,压到了距离靖南军大阵不过两里的地方。
皇帝的意志已如刀锋般抵近咽喉。
中阵,他们前锋的骑兵已经与靖南军的支援骑兵混战在了一起。
济尔哈朗紧咬着牙关,腮边肌肉抽动,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两个冰冷而沉重的字。
“下马!”
危局
“砰!砰!砰!砰砰砰!”
爆豆般的铳响声在靖南军中阵的两翼不断炸响,白色的硝烟几乎要将整个方阵笼罩。
杨成金站立在空心方阵外围的第三排,再度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熟悉的爆鸣声再度响起,震得杨成金的双耳嗡嗡作响,浓厚的硝烟陡然升腾而起,再度遮蔽了杨成金的大半视野。
隆隆的马蹄声在他的耳畔响彻,脚下的地面也在万马的奔腾之下而微微的颤抖着。
箭矢的破空声宛若毒蛇的吐信声,在他的耳畔不时响起。
痛苦的中伤声、重物摔落至地的声响,不时在他的耳畔萦绕。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气,伤者的哀嚎以及军官声嘶力竭的口令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
杨成金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将打完的铳枪铳托顿在地上,用左手稳稳扶住已经开始滚烫的铳身。
而后右手迅速的探入腰间那被油污和火药渍染的有些发黄的弹药袋中,摸出了一包用油纸包裹的定装弹药。
整个过程在震耳欲聋的喧嚣和死亡的威胁下,仍然异常的沉稳和流畅。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滞,仿佛一套演练了千百遍的机械流程,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牙齿熟练的咬破油纸包的一角,将里面精确份量的黑火药倒入铳口,随后将弹丸塞入铳膛。
最后弹药入内,杨成金抽出通条,快速而有力的将铳膛内的弹药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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