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看见云霓回抱住宣宁时,听见一边的朝雪轻嗤出声:“真没骨气,见人最后一面就问这,还这么轻易就原谅了。真是可笑。”
朝雪明显知道什么内情。
青雅眨巴着眼朝对方看去,对方也在她热烈的视线中,斜睨她一眼,冷声开口:“想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似笑非笑看青雅。
青雅诚实点了下头。
朝雪移开眼,重新低头看屋内一点点消散的灰影,道:“行于世间的鬼再深的执念也会随记忆的消散而消散,真正支撑她们的是怨,是恨。所以……”
青雅接话:“云霓恨宁王殿下?”
朝雪:“是。”
她轻笑一声,没说云霓为何恨宣宁。
只不着痕迹望了眼房檐下坐着的宣铃,随即又挪开视线。
“真是可笑……”朝雪低声喃喃:“连最想问的都没问,就被人三言两语哄好了。”
太没出息。
做鬼了还放不下世间情爱。
朝雪永远不会理解云霓。
她重新将房瓦盖好。
随后又看向恋恋不舍、还想继续看云霓和宣宁的青雅,半边眉头轻抬,末了,还是没对人动手。
她觉得杀这丫头,降智。
以及……
朝雪还有另一个打算。
她等青雅把脑袋挪正看向她,然后启唇:“今夜见过我的事,你最好将嘴闭牢。不然……”
她忽地身体往前一倾,脸贴着青雅的眼,嘴角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不然,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死得做鬼了都忘不了死的那一刻。”
她赤/裸裸地威胁青雅。
青雅本以为她对女鬼已经免疫了,但猛然间,骤停的心跳,突降的体温,让青雅意识到,她没免疫。
她直愣愣看着朝雪那一张美人相化作青面獠牙的恶鬼,三魂七魄瞬间出走。
“我劁。”青雅瞪大眼睛,石化在房顶上。
等回神,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微微亮了。
“进去吧。”与此同时,房檐下,月如水和宣铃也在天亮后不久,缓缓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裙摆上的灰。
她们转过身,看向已经没了烛光、一片昏暗的宣宁屋子,谁也没有说话,只在将宣宁屋门彻底推开时,眼睛先后朝上瞥了眼,随后进屋。
屋中安静极了。
宣宁靠躺在那扇屏风上,已经没了气息……
……
……
宣宁的后事处理好已是半月后。
宣铃没将她直接葬在云安,而是在郊外寻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立了一个衣冠冢。
因为宣宁生前曾交代过宣铃,倘若她没能回到盛安,死在了云安,宣铃就将她的尸骨烧成灰,带回盛安。
于是宣铃没有违背宣宁遗愿,有条不紊处理好了一切,直至衣冠冢立好,一切方才结束。
“青雅。”
衣冠冢立好当日,一行人回别院已是傍晚。
夜幕低垂,别院大门口点起两盏白灯笼,白光摇曳。
宣铃喊住了青雅,同她道:“随我去我那一趟。”
她将人单独喊走,回了自己院子。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
宣铃和宣宁一样,都不喜欢别人伺候自己,所以院中常年没下人随侍在侧。
“嘎吱——”宣铃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门后,青雅为宣铃点了外室的烛火,屋中顿时亮堂了不少。
“坐吧。”一共两个人,宣铃也无心和青雅讲什么规矩,自己在上首坐下,便让青雅在下边也随便找个位子坐。
青雅也没墨迹,找个位子坐好,多少也知道宣铃恐怕是有什么话要问她。
“那晚,你也在场吧。”坐下后,宣铃倒了盏冷茶,喝了两口,随后开口,“就躲在房顶上,躲了一夜吧。”
宣铃语气平淡说,说着,视线徐徐放到青雅身上,静静看她,显然早有了自己答案,只是现在又亲自问青雅,想要对方一个确定的答案。
“嗯……是。”青雅也自知躲不过,在人刚开口、听出对方到底问什么后,就做好了受罚的心理准备,所以承认得很快,“我是在宁王殿下房顶蹲了一夜。”
她低下头,等着挨训。
但宣铃闻言,也只是微微一颔首,将茶盏里的茶喝干净,接着将茶盏放下。
“那晚为何要蹲在我母亲房顶?”宣铃好似没有生气,也没有旁的什么情绪,就像是在问一件寻常事,态度平和看着青雅。
而青雅只留了一个发顶给宣铃。
“因为瞧见了邪祟。”青雅钝钝说,解释道:“我身上又正好有辟邪符,就想着跟上去看看也没事。结果误闯了宁王殿下院落,后又听见小殿下您和月仙长的声音,怕被误会,便鬼使神差爬上了房顶。”
鬼使神差。
被女鬼提溜上房顶,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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