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心中所想,也显得更为天真和不切实际。
&esp;&esp;施元夕目光灼灼,同身侧的人道:“你说,要这海晏河清,山川皆明,要人人都活得有尊严,皆有所选择,皆能顺从自己的心意……”
&esp;&esp;“叫黯淡星辰与日月争辉。”
&esp;&esp;“我跟谢郁维相比,谁更疯些?”
&esp;&esp;她说这话时,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光彩,且从头到尾,她都没问能不能做,敢不敢做。
&esp;&esp;神色更是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只是一句说笑的话。
&esp;&esp;徐京何却难以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开。
&esp;&esp;凉风习习,吹在人的脸上,如刀刮般生疼。
&esp;&esp;徐京何却感受不到半分寒意,他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捎上了温度,连灵魂都仿佛被镀上了层火焰。
&esp;&esp;那抹炽热的火,来自于她的眼眸。
&esp;&esp;她在谈及山川理想,他却堕入人伦深渊,因她这份光亮,溺毙在深切又难以平复的欲、望中。
&esp;&esp;徐家家风严格,徐京何性子里的冷淡也并非作假。
&esp;&esp;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这般失态。
&esp;&esp;可他却顾及不上多余的想法,只目光幽深地看着她,道:“旁人或可平淡半生。”
&esp;&esp;“于施大人而言,却是不疯魔,不成活。”
&esp;&esp;施元夕微怔,转头看他。
&esp;&esp;徐京何突然正襟危坐,离她很远,那张脸上的表情冷淡至极。
&esp;&esp;他的目光中却带着些难以言喻的灼热,足以透骨的滚烫,声色笃定地道:
&esp;&esp;“纵是灯芯燃尽,又如何?”
&esp;&esp;她都能从无数人封锁的旧制中走出来,以女子之身走到朝上,走到所有人面前。
&esp;&esp;这里边哪一件事,又是正常且合乎规制的?
&esp;&esp;能拆得一把锁,便能拆得成千上万把。
&esp;&esp;施元夕心头微动,她本以为,这番话已经过界,徐京何轻易不会给出回答。
&esp;&esp;没想到却从这个看起来最正经,最守制的徐氏一脉现任家主口中,听到回应。
&esp;&esp;她一时来了兴趣,往徐京何身边凑近些许,好整以暇地扫视着他的面容。
&esp;&esp;徐京何被她看得心头涌动,他一时想闭上眼睛,彻底忽视她算了,却又不受控制地被她牵引着。
&esp;&esp;某个地方难受得生疼。
&esp;&esp;越是如此,他脸上的神色越是寡淡,直到鼻间萦绕着她身上浅淡的香味,他索性抬眸,直接与她对视。
&esp;&esp;他目光沉静蛰伏,只等待着她再一次靠近。
&esp;&esp;她却忽然停下动作。
&esp;&esp;施元夕微顿,别开眼看向马车外,轻声道:“我到了,多谢徐师兄。”
&esp;&esp;半步都没有停留,转身便下了马车。
&esp;&esp;那边乐书也从县主府的马车上走下来,一抬眼就见施元夕脚步匆匆地进了县主府,乐书微怔,还以为施元夕有什么事,匆忙跟了上去。
&esp;&esp;施元夕一直到入府之后,都仿佛还能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
&esp;&esp;她一转脸对上乐书打量的目光,轻咳了声,解释道:“府中还有许多公务没处理。”
&esp;&esp;她镇定自若地进了书房,却不知道,这一夜里,有人辗转反侧,彻夜未眠,面前的书摆了数个时辰,却连一页都没看进去。
&esp;&esp;那天以后,施元夕便忙于铲除魏家残党一事,偶尔抽出空来,也是入宫与周瑛、郑奇明和罗明正等人商议政务。
&esp;&esp;魏家余党已清除大半,近些时日,小皇帝的御案上堆满了朝中送来的奏折,绝大部分提及的都是朝中不可无人,应尽快提拔官员补上空缺,以免耽误政务。
&esp;&esp;上奏折子的,许多都是谢家一派,所提及的官员,大部分也是广郡王从前封地里的能臣。
&esp;&esp;郑奇明的意思,是谢家隐忍多年,如今头顶上压着的魏家终于没了,只怕会有更多动作。
&esp;&esp;这件事情,施元夕也清楚。
&esp;&esp;那天谢郁维找上她,本就是个极其重要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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