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整个人,被巨蟒的血肉淋头浇下。
&esp;&esp;衣服、头发上,全是血肉碎块。
&esp;&esp;要是有人进来,看到她此刻的样子,怕是要吓坏了。
&esp;&esp;不过,苏云七很平静。对自己狼狈的状态,也接受良好。
&esp;&esp;对经历过战争的人来说,眼前这场面虽然恶心人,但……
&esp;&esp;更恶心的,苏云七也见过。
&esp;&esp;在苏云七看来,只要恶心不死人,只要还活着,那一切就不是问题。
&esp;&esp;苏云七淡定地,将外衣脱下,用外衣的内衬,将沾在头上、脸上和手上的血沫擦掉。
&esp;&esp;而后,将脏污的衣服打一个结,丢在蛇坑里。
&esp;&esp;丢下脏衣服,苏云七又拿出,一个小瓶的水,对着头发与脸冲,将发丝与脸上的血肉冲洗掉。
&esp;&esp;收拾好,苏云七这才抬头,看上握着飞虎爪,立在她上方的九皇叔:“王爷,不下来吗?”
&esp;&esp;巨蟒炸开的刹那,九皇叔飞升跃起。
&esp;&esp;无处可以站立的他,选择了,握住苏云七卡在上方的飞虎爪。
&esp;&esp;是以,巨蟒的血肉炸开,虽然也波及九皇叔,但全都落在衣摆上,半滴也没有溅到九皇叔的脸上。
&esp;&esp;“云七,本王是有眼睛的。”九皇叔站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云七。
&esp;&esp;他没有急着下云,而是一脸无奈地,看着苏云七。
&esp;&esp;苏云七真的是,一点也不避讳他了。
&esp;&esp;九皇叔一时间也说不出,这是好现象,还是坏现象。
&esp;&esp;毕竟,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可苏云七就是不肯挑明。
&esp;&esp;显然,还是不够相信……他的人品。
&esp;&esp;“所以呢?”苏云七歪头反问:“下次遇到危险,我什么也不做,只做一朵娇花,等着王爷来救我?”
&esp;&esp;苏云七说这话时,没有嘲讽的意思,只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esp;&esp;她要什么都不做,等着旁人救她,就得把命交到他人手上,就得由他人来掌控她的生死。
&esp;&esp;她说这话,是在问九皇叔。
&esp;&esp;换作九皇叔是她,九皇叔愿意,做这一朵柔弱的,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手中的娇花吗?
&esp;&esp;九皇叔要是不愿意,又哪来的权利,要求她这么做。
&esp;&esp;凭他武功高,凭他出身好?
&esp;&esp;那抱歉了,她苏云七在红旗底下长大,只知道人人平等,只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sp;&esp;“你可以试着,信任本王。”九皇叔松开握着飞虎爪钢丝的手,如闲庭信步一般,沿着钢丝走下来。
&esp;&esp;此刻的九皇叔,玄衣染血,凌空而立,如同神邸。
&esp;&esp;明明脚下什么也没有,九皇叔却半点不受影响,仿佛他的脚下,有一阶阶无形的台阶,供他下足。
&esp;&esp;他踏着无形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如同神邸走向人间。
&esp;&esp;亦如同,君王从他的王座上走下来,只为苏云七。
&esp;&esp;因为此刻,九皇叔的眼中,只有苏云七。
&esp;&esp;他在用他的行动告诉苏云七,不管他站的多高,他都愿意为他走下来。
&esp;&esp;若他是神,他愿意为苏云七走下神坛。
&esp;&esp;若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他愿意为苏云七走下王座。
&esp;&esp;苏云七可以试着信任他。
&esp;&esp;但可惜的是,苏云七并没有接受到,九皇叔这一步步走来的深意。
&esp;&esp;站在一个医者的立场,苏云七看着九皇叔,不高兴地皱眉:“明明可以直接落下,却要一步步走下去,一直用内力维持,王爷不怕毒发吗?”
&esp;&esp;其实苏云七更想,给九皇叔一个白眼。
&esp;&esp;这么装逼,不累吗?
&esp;&esp;这个时候还要装逼,九皇叔这包袱是有几万斤重。
&esp;&esp;碍于九皇叔的身份,和强大的武力,苏云七忍住了。
&esp;&esp;只提出了,她作为一个医者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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