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上书弹劾工部尚书以次充好,致使惨案发生,然而娄敬之有太后撑腰,不仅将证据抹了干净,还反将责任推到张老身上,最后在微臣父亲和几位大臣力保才免于死罪。。”
&esp;&esp;“张老致仕后回了南方老家。家父与他是同乡,交情甚好,臣上月致书相询,张老告知臣,原先他在的时候,娄敬之还有所收敛,他不在的这些年,娄敬之必定无法无天,若想找到证据,只要让他实地查看一番,拆开工部修葺营造过的殿墙便知。”
&esp;&esp;“张老已经在路上,估摸着再过三四日就要抵京了。”
&esp;&esp;到时候就有证物了。
&esp;&esp;芊芊大喜,道:“太棒了,到时候朕要亲自抄娄敬之的家!”
&esp;&esp;宋灵毓嘴角一抽:“陛下”
&esp;&esp;芊芊:“朕是说,朕等不及要治他的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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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芊芊在等待张遇春的空闲时,带着胡嫣微服私访去娄敬之的宅邸外转了一圈。
&esp;&esp;那个宅邸啊,沿着外墙走一上午都走不到头。
&esp;&esp;搞工程的果然有钱,这么大个宅子,要是抄家,一个月都抄不完吧。
&esp;&esp;喜滋滋地盼望着,终于盼来了张遇春。
&esp;&esp;芊芊看见张遇春的那一刻,满面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宋灵毓不得不咳嗽了一声,提醒芊芊注意仪态。
&esp;&esp;芊芊勉强着维持了庄重,人模狗样地问候了一下老总工,说了些皇帝慰问大臣说的客套话。
&esp;&esp;张遇春今年七十多岁,头发花白,因多年顶着风吹日晒亲自在现场监督施工,一张脸晒得像老树皮,腰也佝偻着,看着像承担了难以描述的重压。
&esp;&esp;接到宋灵毓来信的时候,张遇春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esp;&esp;宋灵毓竟指望那个声名狼藉的女昏君为他做主。
&esp;&esp;张遇春致仕后郁郁寡欢,在老家辟了片荒地离群索居,是故不知道齐州灾情后芊芊的口碑早就扭转了。
&esp;&esp;他在昏黄的灯光下仔细端详着信,甚至怀疑是别人冒充了宋灵毓的字迹。
&esp;&esp;直到宋家家仆带着宋灵毓的信物亲自登门。
&esp;&esp;来的路上他一直很忐忑,自从以那样的方式被迫离京后,他每一天都活在屈辱和恨意之中。
&esp;&esp;这么多年,他背着骂名苟活至今,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翻案,换那葬身于瓦砾的数十名工匠一个公道。
&esp;&esp;他一生严谨,每批建材都要亲自检验过才使用,当年修建承德行宫,那批木材砖石他一看就知道不行。然而他拒绝验收后,娄敬之却设计将他调离现场,等他发现之时,次等砖木已经化作行宫的框架和宫墙。
&esp;&esp;张遇春当即要求拆到重建,娄敬之以工期来不及为由不准,命工匠继续上工不得延误,违者以抗旨不尊处理。
&esp;&esp;之后,行宫的搭建似乎并没有受到劣质材料的影响,一切风平浪静。从外表上看,承德行宫依旧气势恢宏,美轮美奂,庄严而稳固。
&esp;&esp;直到封顶的那一天。
&esp;&esp;最开始是檐柱断裂,之后金柱、随梁,五架梁如起了连锁反应一般根根断裂,整座行宫如豆腐块一般向一侧歪斜,琉璃金瓦片如被刮起的鱼鳞纷纷掉落,行宫顷刻间轰然坍塌,正在封顶的工匠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压在了砖瓦端木之下。
&esp;&esp;那些葬身瓦砾之中的工匠们,尽数是张遇春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最小的不过十四岁。
&esp;&esp;他们每一个人的父母他都认识,白发人送黑发人,张遇春看着他们跪地痛哭,就如同被人凌迟了一般难受。
&esp;&esp;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工部尚书娄静之,至今逍遥法外遥法外,数年来继续以次充好,偷工减料,将建材业营造业搅成一锅浑水,亵渎营造局世世代代工人呕心沥血打造的皇城。
&esp;&esp;来的路上张遇春也听到了一些议论,说皇帝如今醒悟了,在治理齐州灾情上颇为英明。
&esp;&esp;他将信将疑,直到今天再一次登上了昭仁殿,亲眼看见了皇帝,听着她宽声抚慰,听着她整治工部的决心,他才相信皇帝真的不一样了。
&esp;&esp;张遇春激动得浑身发抖:骄纵跋扈的少女成长为了稳重果决的帝王,而这位帝王,将完成他毕生的夙愿。
&esp;&esp;第13章 弹劾
&esp;&esp;对工部的清正由宋灵毓长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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