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菲雅的推荐,程晚宁来到一家拳击馆。这里收费很贵,但教练是全曼谷最好的。
父母这两天不在家,程晚宁又急于告诉他们程冠晞的事,便躲在拳击馆的一个小角落打电话。
上一个手机被程冠晞扔了,这个则是她求了宗奎恩一晚上换来的。
电话拨通,她先是询问宗奎恩什么时候回家,然后在内心组织了一下语言:
“爸,我表哥他……”
彼时一道阴影覆下来,打在她面前的柱子上。她不由得心头一紧,迅速回头,还没等看清来人的面庞,手机就脱离了掌心。
程晚宁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话题人物攥着她的手机。
惶恐不安和男人寡淡到冷冽的眼神相撞,恐惧到窒息。
屏幕那头的宗奎恩毫不知情:“晚宁?你在说话吗?怎么没声音了?”
程冠晞没把她的手机拿远,而是举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示意她讲话。
程晚宁当然明白他想让自己讲什么,忙对着电话改口:“刚刚网不好。我想说,昨天我被学校的人欺负,表哥救了我。”
“他能有这么好心,救你第一回还有第二回?”这拙劣的谎言自然糊弄不了宗奎恩,“晚宁,说实话,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
程晚宁直冒冷汗,生怕对面讲出个好歹:“没有,他对我挺好的。”
正主就在边上,偏偏宗奎恩一个劲地讲他坏话。程晚宁听得心惊胆战,怕旁边的人一不高兴把她弄死在这儿。
最后,宗奎恩叮嘱她在外注意安全。程晚宁匆匆应了声“好”,抬手挂断这令人煎熬的电话。
这次程冠晞倒没把她的手机怎么样,结束就丢还给她,同时来了一句:
“终于发现了?”
“终于”二字让话语平添了一份嘲讽意味。
程晚宁想质问他原因,却又不敢直说,于是变得结结巴巴:“你……你为什么……”
“你什么你,见到表哥不知道叫人?”程冠晞低头俯视她,情绪无序攀爬,看不出温度。
“表哥。”违心地叫了他一声,程晚宁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你是想……”
程冠晞嫌她说话太慢,直接打断她:“我连你爷爷都不怕,你觉得我会怕宗奎恩?”
宗奎恩说到底不过是个靠结婚进门的男人,否则连程家的一员都算不上。
“还是你觉得……我会怕泰国那些没用的警察?”
他确实不怕。
老爷子是程家最有威信、最有权力的人。上次寿宴,程段升被他气得半死,也没拿他怎么样。
“还有,那天晚上,你去报案了吧?”程冠晞的话犹如一把混进寒风里的利刃,压在她心口。
程晚宁一惊。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
程冠晞的眼神隐含嘲弄之色:“他们帮你了么?”
这一刻,程晚宁如梦初醒。
原来那些所谓的警方,早就与程冠晞勾结在了一起。
怪不得他们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又对这么重要的事会草草结案。
此时程冠晞一定会觉得,她很可笑吧?
弱小得无可救药,却还妄想做正义的判官。
“你连自己的嘴都管不好,我只能想办法让你听话了。”嗓音淡淡的,眸间的冰冷却让人遍体生寒。
其实程冠晞给她递毒品,还有一个目的——他想试探她是否真的知道程家在做的勾当。
10毫克冰毒的剂量很少,不会使人致瘾,并且他用了刺激性气味最明显的一批。
但凡对毒品稍微有些了解,都能一下闻出其中的端倪。
可他却得知,那包烟到了警察手里。
程晚宁要是真知道自己家经营赌场还沾毒,不可能自投罗网,所以大概率是有什么人在帮她。
见状,程晚宁只好小声恳求:“对不起,我会听话的,你能不能不要……”
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女低下头,长而翘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拓出淡淡的阴影。
程冠晞伸手,掌心覆在她脑袋上抚摸:
“嗯,乖。”
声线轻懒缓慢,语气温柔得恍若爱人间的调情,与先前透着寒意的话形成巨大反差,如同对虚伪本质的嘘寒问暖。
程晚宁愣神一秒,抬手整理被揉乱的发型。
做出那样的事,他居然还摸她的头。
她转瞬想起书上的一句话:真正残忍的人,是不会将凶狠写在脸上的。
尽管见识到程冠晞狠毒的手段,程晚宁还是不怕死地来了一句:“我想问下,你们搞电诈的,也能接触到毒品吗?”
“什么电诈?”程冠晞被问得莫名其妙,随后意识到什么,好笑地开口:“宗奎恩跟你说,我是搞电诈的?”
“难道不是吗?”
“知道我是搞电诈的,还敢这么跟我讲话,不怕被卖到缅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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