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我问顾盈盈借了她的水果刀。一开始她不太乐意,说马上周末就要各回各家了,难道我家连把水果刀都没有么。
“你这个利索,我想照着去百货公司买把一样的。”我撒了个拙劣的谎。
“你拍个照不行么?”她质疑道。
“这不是学校不让带手机么……”我轻咳一声,把手踹进裤兜里,死死遮住那块金属硬物的形状。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会儿,相当勉强地答应了。
“不许买紫色。”离开宿舍前,她又叫住我叮嘱了一遍,“免得之后拿混了。”
出了校门,我直奔对面的九中。放学时段人流混杂,再加上他们管得松,我没费什么劲就溜了进去,如期在操场见到了吴鑫鑫。
“你怎么没提前发个消息?”他正缩在跑道边偷懒,见我来了,才磨磨蹭蹭地重新做起热身,“咋闯进来的呢?”
“光明正大走进来的。”我把书包和帆布袋往地上一撂,“幸亏你们不强制要求穿校服。”
他瞄了一眼我身上藏蓝色的运动套装,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夏梦,你就这一套衣服么?感觉从初一开始你就没变过。”
“我正打算买新的。”我脱掉外套,在他身边做起弓步拉伸,“裤子确实有点短了。”
吴鑫鑫盯着我的花袜子看了一会儿,问我跑完步要不要一起吃一顿,他请客,当教练费。
“算了,我晚点还有事儿。”我笑着拒绝了他的邀请,督促他再做一组高抬腿,“咱一起跑叁千米吧,宁可慢点也别停。注意呼吸的节奏。”
头一千米吴鑫鑫还跑得热情高涨,但过了一半就开始气喘吁吁,显然有了放弃之意。我带着他慢下来,速度接近快走,在他耳边说单口相声鼓励他坚持。我跟他说,长跑好比练习长直线,不管起步时手多么抖、线多么歪,只要笔尖不离开纸,总能画成,而且会越画越好。
“丝滑流畅的长直线,好像能带你去任何地方。”我望着笔直延伸的跑道感慨。
“你……居然……还在……画……”鑫哥喘着粗气嘟囔。
“除了这个我还会干什么。”我如实承认道,“大概还有跑步。总之相信我,只要适应了,跑起来一身轻松,你绝对会爱上这种感觉。”
“我……不确定……”小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继续艰难地迈步,“我……只想……瘦……”
作为首次跑完叁千米的奖励,我撕下一页作业本,简笔画了个二次元美少女送给鑫哥。这种哄小孩的把戏对鑫哥格外受用。他招呼我靠近,把手机相册里的“老婆”们统统展示给我看,然后指着一个葱绿双马尾的美少女问我,下周跑完步能不能画这个。
“行。”我穿好外套,爽快地答应道,“要是你能控制在30分钟内,我就给你画。记得多吃点蔬菜!”
叁号仓库门口,贺俊下车向我走来。我低垂着头,像只鸵鸟般逃避与他对视。
“绝不喝酒,一滴酒都别沾,哪怕被揍都别……”
我正低声自言自语,突然眼前一黑,脑袋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砸了个正着。
“在那念叨些什么呢。”耳旁响起了贺俊的笑声,“擦擦汗,去仓库里把衣服换好再上车。束胸穿牢些,记住,从现在起到明天,你是个男人。”
我捏着那条毛巾,五味杂陈地看向他。
“究竟要去什么地方,不仅得过夜,还非得做男人。”
“去了就知道了。”
算了,跟他僵持从来都没有好结果。我走进仓库,正打算关门摸黑换衣服,没想到他也跟了进来。
贺俊当着我的面,将一块一米六高的100号油画布竖在面前,单手撑稳,示意我到那后面去换。
“放心吧。我不偷看。”
那副坦然的态度让我倍感郁闷。偷看?他犯得着么。先前逮着我洗澡的时候,别说看了,摸都摸了个遍,现在又端起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真是矛盾得令人抓狂。我瞪了一会儿他的后脑勺,索性拿他支着油画布的胳膊当衣架,叁下五除二地脱掉了我的运动服。
不得不说,束胸简直是刑具,我刚一穿上就开始气闷。我重新套上自己的白t恤打底,接着拿起了他小臂上挂着的那件橄榄绿衬衫。
“贺俊,假设我们真的是朋友,你说话能不能走心一点?”我一边扣扣子一边说。
他安静地扶着画布,食指轻轻敲打着木边框,发出规律的嗡鸣。
“夏梦,你到底爱白雪什么?”他突然问我。
我提着裤子的手一滞。
“……你问这干什么?”
“是你说的想和我交心,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说明我们要去哪,要画什么。”我烦躁地把衬衫塞进裤腰,“老是这么神神秘秘的,我真的很难信任你。”
他耸耸肩,开始解惑。
“我们会去一个木屋,在湖边。我希望你能画出第一缕阳光点亮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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