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那些吵闹声。
还是梦吗?
江玟不确定地往下看去,发现自己被厚实衣物全方面的包裹。
羽绒服很厚很暖,拉链拉到了顶,结成一个无比温暖的茧。
他穿着曹弥的衣服,身上也沾染了主人的味道。
真好。
江玟从嘴角抿出一个笑来,他戴着帽子,就只露出了上半张脸。
笑容都被衣服挡住,显得少年傻不拉几、土里土气。
只有那双弯起的眼睛,向外表露出他的欣喜。
手背上划过一道凉意,瓶里微凉的药水,持续注入他的身体。
本该害怕的、本该尖叫的,可他现在居然一点也不怕了。
像是山间溪水从他身边淙淙流过,江玟弯下腰,把手指插入溪水中。
澄澈溪水流过指间,太阳高高挂起,就在他的正上方。
他又怎么会冷呢?
曹弥打了会儿瞌睡,在椅子上睡得脖颈发酸,赶紧清醒过来调整坐姿。
抬起脖子转了一圈,发现瓶内还在滴药,才把目光落到江玟身上。
对方醒了。
裹成厚茧的少年,在茧内窸窸窣窣蠕动,还把睡出红印的脸正对着她。
脸睡得红扑扑,头发乱糟糟,都被帽子盖住。
“姐姐早安。”
昨晚清洗干净、柔顺变膨的头发,又被重新盖了个严实。
漏网之鱼钻出帽檐,比主人还要精神抖擞,杵在半空耀武扬威。
唇角黏着一缕发,说话时,发尾都快被他咬进嘴里。
但如果把这张精致漂亮的脸遮住,就和其他过来看病的小老头没什么区别。
曹弥问他:“醒了?”
躺在椅子上的小老头艰难点了个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像是被她豢养的狗,里面亮晶晶的。
曹弥看了眼手机里的外卖配送,发现骑手离目的地不远,开口说:“给你点了碗粥,等下稍微吃点。”
不久后电话响起,她起身出去,回来时手里拎了一个外卖袋子。
曹弥点了两碗白粥,把江玟那碗推到他面前,自己端着盒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即使吹了又吹,入口还是烫得惊人。
白粥在曹弥嘴里跳着踢踏舞,步伐又沉重又无序。隔了几秒,才表演结束顺利滚入喉咙。
很烫,但饿了一上午的胃,终于有所填补。
为了凑单,曹弥还买了两个鸡蛋。
她把水煮蛋放在掌心,抵上桌面磨滚一圈。呲啦,蛋壳表面裂出细缝,白嫩嫩的蛋白,很容易从蛋壳内剥离而出。
江玟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心脏在胸腔里雀跃地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瞟一眼,又等不住悄悄再瞟一眼。怎么都坐不安稳。
会喂他吗?
用勺子吹一吹,让他张嘴,喂给他吃。
江玟:/v/
鸡蛋已经露出了完整的滑嫩身躯,江玟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谢谢,那枚他肖想已久的水煮蛋,就被曹弥捏在指间,低头咬了一口。
发觉有点干,曹弥还低头喝了一口清粥润喉。
江玟:……
美梦破灭,他失望地垂下眼。嘴巴抿起,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郁郁难言。
见江玟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鸡蛋,曹弥掏出外卖袋里的另一枚鸡蛋,把它放到江玟粥碗边。
她说:“一人一个,不用不好意思。”
江玟:。
他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用错计谋的江玟,忘记曹弥是多么的郎心似铁。
男色当前亦能面不改色。
因此他脑内幻想的那些甜甜蜜蜜的喂食画面,根本不可能存在于现实。
江玟扭扭捏捏想着,如果是因为发烧身体没力气,握不住勺子,他的话应该能有几分可信度吧?
姐姐会不会信他?
是不是有点太装了?
好好的少年在椅子上扭动成蛆,他小心翼翼往四周打量,就看到临近躺在另一边的大爷,一手插着针,另一只手使得飞快,把饭往嘴里塞。
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医院,大爷身残志坚,那是一口接一口,根本不带停的。
江玟:!
好、好顽强。
他年纪轻轻一小伙,总不至于比不过身边暮暮老矣的大爷。
江玟转而安慰自己,姐姐不喜欢废柴弱鸡。他要多吃些饭努力长大,成为可以养家糊口的好男人。
少年挺直身板努力坐端正,咬着牙颤着手,用没打针的那只手握住勺子,慢慢往嘴里塞着烫热的粥。
江玟:oo
他的手其实很稳,确实自己一人就能完成……可他觉得好可惜,失去一个和姐姐贴贴的机会——
真是可恶!
挂完四瓶吊瓶需要的时间不短,一个上午全耗在这儿,曹弥无聊刷着手机,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