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轻轻顺了顺原平的头髮,无?声地笑?笑?—公众号梦白推文台—这个样子,都不知?道?是他给原平暖手,还是原平给他暖肚子。
虽然刚才答应了原平要到侧卧去睡,不过沈知?意半点没打算挪动。
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听着原平平稳的呼吸声,很久很久,都没有动过半点身体。
感觉身体在缓缓下沉,原平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的布局,和他们家的卧室一模一样但却处处透着古怪——这个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门。
房间?里只有一张铁丝床,和一张铁质的书?桌。床单和墙壁都是雪白的,又因为顶上?白炽灯的光线,变成了带点惨白。
因为这些简单的陈设,使得这个房间?变得更加的空旷——原平家虽然隻住他和沈知?意两个人,但其实房子的占地面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是大得非常夸张的。
特别是他和沈知?意的主卧,放下一张两米宽的双人床之后?,还可以容纳沈知?意办公所需的巨大的书?桌,面积可想而知?。
同样的布局,之前被他和沈知?意满满当当的东西堆满,现在却只有一张小床和简陋的书?桌,画面就?显得十分违和。
原平身上?穿的还是在家的家居服,格纹的。
他漫无?边际地想……怎么还有点儿像医院的病号服呢?
原平回?过神来,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思索——可能是自己这几天见到了太多病人,回?家又刚好生病了,所以才会这么想吧。
原平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有点无?聊,又站起身来,慢慢在房间?里踱步,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
他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似乎比睡觉之前要舒服一点儿——头也不疼了,嗓子也不干。
可是又有哪里不一样了——睡梦里的这个原平,比现实生活中的他,要瘦很多很多。
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吧……原平侧着脑袋想,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总感觉周围的环境里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
原平想不出?,便随便到处走走,看自己能不能够回?忆起一些东西。
桌子上?干干净净的,连平常书?桌上?常有的台灯都看不到。
下方是两个巨大的抽屉,原平拉开一个,发现是密密麻麻堆放好的檔案袋。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个,檔案袋的密封线上?写着两个字——“原远。”
是他的父亲。
父亲的名字再次被提起,已经像一个很陌生而遥远的符号。
原平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拿起密封的线头绕了几圈,解开了密封袋。
这似乎是一份住院的诊疗记录,但又不太像。
更像是一本日?记,只是主人公一直在描述的,是他的父亲原远。
这本日?记每一天都在固定?时间?里记录了原远的身体情况,有哪些地方不适,又有哪些是情况好转的迹象。
字字句句,都可以体现出?这个记录者对于原远的了解与关注——很多细节,原平自认作为儿子,都可能不如他或者她了解自己的父亲。
是母亲写的吗?字迹有点像呢……
原平仔细阅读着——“6月20日?,阿远今天称体重,比上?周又瘦了5斤。他像一个完好的气球,明明表面上?没有任何破损,却因为时间?的流逝,在永恆地萎缩,直到再也没有缩小的可能性。”
——胃癌病人吃不下饭,只能靠静脉注射营养物质,身体的细胞组织因为缺少必要的蛋白质,人瘦的很快。
父亲病着的时候,原平还在上?学,所以一直都是于秀照顾的多。
平常原平就?在陈嘉志那里吃晚饭,中饭和早饭都自己在学校解决,周六周末再去医院陪着原远。
对父亲生病那段时间?自己的缺席和无?能为力,原平一直也有遗憾。这份日?记的出?现,不管是不是梦里的虚构,都让原平足够感激,自己还能够有机会去看到那时候父亲的一切。
“6月23日?,从两天前开始,医生给阿远换了新药。但是药的效果似乎不太好,阿远吃了之后?,吐得很厉害。他不敢告诉我,其实我都知?道?,现在的他连吞口水都像在吞刀子……我开始思考,当初我选择让他接受这些治疗,到底是因为我爱他,还是只是因为……我太过于自私。”
6月30日?的日?记,只有一句话——“我隻想让他留在我身边。”
“7月1日?……阿远的身体比之前要更加糟糕。她最近来得更经常了些,也许是因为她也开始意识到,阿远的时候已经不多了。”
“7月15日?,阿远的儿子今天来了。”
这一行的字迹十分潦草,似乎这个人在写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十分慌乱。
底下写了很长一段,但都被记录者用更深颜色的马克笔划掉了。这个人涂涂改改,最后?又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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