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对这位父亲的期望有多麽重,重到要让他远远的逃离,重到要拖到这一刻才肯回头看他。
柳静时在进家门前收拾好情绪,尽量伪装的让人看不出异状,他告诉母亲父亲病重的消息,母亲一开始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相信後却几乎晕厥。曾经以为对柳谦和绝望的两人,这刻才真正尝到这个滋味。
柳静时开始频繁进出医院,他让儿子当他的眼线,非得要确定父亲睡着才肯出现,但那天是意外。儿子告诉他爷爷睡着了之後,他便让儿子去楼下去买点东西吃,他则亲自整理那稍微枯萎的花束。正当他要放上新鲜的花束时,父亲发出了sheny1n,柳静时以为他要醒来了,慌乱中差点碰倒花瓶,好不容易扶正父亲声音早已变调,身t也因为痛楚而蜷曲起来。柳静时仓皇地单手在枕边找急救铃钮,恰好对上父亲睁开的眼,他什麽话都没说,父亲已经开口:「……小时,爸爸错了……爸爸错了……小时别走。」柳静时没有因而停顿,他抛下了所有东西,逃出病房的同时医生跟护士带着器材冲进了病房,他站在外面听医生下医嘱,很快的父亲痛苦的sheny1n消失,他走进病房听医生说话,眼睛一边瞟向皱着眉头重新睡着的父亲。
儿子回来的时候柳静时还盯着父亲看,他让儿子稍等他一会,把急救铃钮放到父亲的枕边,然後不发一语的拉着儿子离开医院。柳静时回到家没有说多,以往他会跟母亲报告父亲的状况,但今天他只是安静地走进房间,把自己埋在棉被堆里,他闭上眼睛都是父亲刚才忍耐痛楚又坚持要开口说话的模样,那画面强烈震撼了柳静时。
柳静时跟傅于乐说:「我接下来会b较晚回家,家里麻烦你。」傅于乐以吻作为回应。
柳静时下定决心走进病房时父亲刚用完膳,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情绪:「午安。」如愿地看见父亲激动的过了头,剧烈咳嗽、哭泣,强烈的情绪波动让他身t不适还不忘伸手挽留他的模样,柳静时终於心头一软靠上前握住父亲嶙峋冰凉的手,按了急救铃。
後来的日子柳静时不再刻意闪避父亲清醒的时间,他会固定在下午或下班的时候进医院,但柳静时还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只好抱着书或电脑掩饰中间的尴尬沉默,久了就演变成看谁忍不住就开口认输的局面。
某天夜里,傅于乐又关心了一下柳静时与父亲相见的状况,他提了一个意见,乾脆让儿子做润滑剂开开口,剪破沉默,柳静时欣然答应,隔天便又带上了儿子。柳静时这刻是有点紧张的,他千叮咛万嘱咐地拿着先准备好的小字条要儿子熟记上面的内容,试图让儿子做第一轮攻防战,儿子先是疑惑的挑高半边眉,才低头看了字条,「爸,我可以不要这麽做吗?」
「不行。」柳静时断然拒绝。
柳重曦还来不急继续抗议,爷爷就醒了,而他也就被柳静时赶鸭子上架y着头皮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柳重曦……」下面的话柳重曦说不出口了,什麽自我介绍,他根本是人t播放机,後面全是爸爸自己想跟爷爷说的话。
「重曦,後面呢?」柳静时正等着儿子帮他问问题,没想到就这样停下来,出言催促还反被儿子攻击,柳静时只好逃跑打算重拟战略再回病房,却没料到父亲就这样摔下床。柳静时根本吓傻了,父亲的举动让他放弃重拟策略的念头,而且他的盟军居然就这样抛弃他,柳静时只好自立自强。
这两个问题是他长年来的疑惑,虽然答案应该就如他所想,但他必须证实。「你是不是每年都有送礼物来?包含重曦生日。」
当柳静时听见父亲肯定的回答,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那你为什麽不直接来看我?後来转瞬一想,谁被那样对待後都不会直接来见人,更何况他又把母亲接走,再怎麽想都会觉得是想被断绝关系吧?
柳静时忍住情绪,让自己看起来稍显凶狠。「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同x恋?你有没有ai过妈?」
柳静时很怕这个问题会获得其他答案,他内心的窄门只接受一个答案,虽然父亲的回答多了一些意外,但并不意外。柳静时回家跟母亲报备今天的事情,并且罕有的、认真的劝母亲去看看父亲,而他劝的方法正是当初傅于乐的那套,毕竟所有的恨都是因ai而生,而他也告诉母亲促使他离家的真正原因,最後拥抱母亲中哽咽地说:「妈,小时永远是你跟爸的孩子。」
後来母亲去见父亲了。那天他晚下班了,是给傅于乐载去的,但出於保护心态他没让傅于乐进病房。当每个人都见过一轮後父亲的病情加速恶化,彷佛见完家人如完成的心愿般,他昏睡的时间一天b一天长,直到那天父亲提起伴侣柳静时才让傅于乐进房,而父亲在全家人的注视下安静的走了。
事後柳静时问傅于乐:「那时候才让你见我父亲不觉得很过分吗?」
「不,不会。你能原谅他,并不代表我需要原谅他。」傅于乐亲啄他嘴角,甜蜜地搂他一下松开。「倒是我都不提出见你父亲,你没有任何疑惑?」
「一点点,但我不认为你会对我做什麽。哼哼。」其实柳谦和最後的那些话跟弥留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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