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祝一去了周围最近的手机维修处,并不问价钱,只说要立刻换屏。接待他的是个戴棒球帽的年轻人,瞥一眼粉红色的手机壳,再上下打量林祝一一番,瞧着他有几分是要销赃的可能,“这个手机不是你的吧?”
“女朋友的手机,她在外面有人了。我要看她聊天记录,她就把手机摔碎。还和我吵了。我修好了看一下,也算是彻底死心。”林祝一把谎说得面不改色,给多给了几百希望能保密。
对方倒也回以一个理解的眼神,接口道:“现在女人都学坏了。全是为了钱,一点真感情都没有。要我说,就应该像以前一样,一人分配一个老婆就好了。”
林祝一并不接话,只催促着他快些修。这人说的自然是昏话,林祝一可以随口从历史学和社会学的角度反驳他,但自然是无甚意义。人可以幸福地活在自己的偏见中,水火不侵。
修理工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情史,同村的女人如何甩下他,不管不顾去深圳打工。林祝一不时敷衍几句,但完全不在听。他莫名想起了陆茶云,不知道她此刻在做着些什么。今天晚上陆茶云说是与朋友有约,便不能开车送他了。晚上出门,林祝一坐在出租车上,满心的不习惯,之后又有些不安,好像短短这几天,他就习惯了陆茶云陪在身边的感觉。
在修理工聊到第二任前女友时,手机的屏幕也修好了。开机解锁需要密码,林祝一试了先前记下的生日数字,果然正确。他检查了手机里的短信,倒没有特别的信息,基本都是信用卡的还款通知。她手里至少有六张信用卡,还有些小额网贷。微信的聊天记录里倒是有些收获。一个是胡毅给她的转账记录,每次在五千左右。另一个是她与某个朋友聊天,谈及了胡毅。
她朋友问道:“他怎么这么大岁数还没小孩啊,是不是不行啊?”
她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没小孩,他行还是行的,好像是老婆不愿意生。”
“怎么会不愿意生啊?”
“也好像是不能生,听说流产过。他老婆以前是医生,搞不好是放射科什么的,有辐射的。”
“那这样还不离啊?”
“他们有钱人在一起都是利益关系的,他老婆有公司的股份。离估计也离不了。感觉她老婆还挺厉害的。”
“为什么啊,她来找过你了?”
“这倒没有,可是好像她的嫂子以前就是她同事,她介绍的,和她哥差了快十五岁。你想想比她都要小几岁,还要叫嫂子,多尴尬啊。搞得和拉皮条的一样。”
“反正他们公司也不是她哥当家作主了。原来那个董事不是退休了嘛。”
“好像不是退休,就离家出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一提到这件事,老胡就不高兴。”
“估计是以前哪里不对付。那就更好了,你们家老胡说不定本来不想结婚的,就是想借一下力,少奋斗二十年。现在心里肯定后悔了,想要小孩了,没后代怎么行。这些东西给谁。他现在什么态度,和你有没有避孕啊?”
“说不清楚。”
“你试试看吧,要是中了,他老来得子,肯定宠的。我知道有个庙拜这个很灵的,你下次去看一下吧。”
对话到此便结束。林祝一重新关机,对着修理工说道:“想不想再赚一次钱?麻烦你把碎掉的屏再换回去。”
死者亦是凶手
第五天
林祝一将夏琪尔的房间完全复原,清除痕迹后便离开了。回家后,他打电话给钱一多。电话一接通,迎接他的就是大大的哈欠声。钱一多无精打采道:“是你啊,什么事?”
“你还没吃饭啊?”
“在吃,我在烧水泡面。你那里进度怎么样?”
“我还是以白金涛的失踪案为主。我刚知道了一件事,白金涛的妹妹白媛,也就是胡毅的妻子本来是医生,并且和白金涛的妻子王倩怡是同事。”
“那也没什么稀奇的吧。认识的人当妯娌,相处起来也方便点。”
“确实很正常,但问题是你见到白媛,和她提到王倩怡的时候,她没有和你说起这件事。”
“说不定是忘记了。”钱一多踱步到室外,叼出一根烟咬住,腾出手拿打火机点燃,“你是觉得她们两个有合伙作案的可能。可能是可能。这个是可以分别制造不在场证明。但是怎么操作呢?你小子有 120 斤吗?”
“有的。”
“白金涛有糖尿病,大约 170 多斤,就是你背着个包,包里放满砖头还要重一点。你知道王倩怡有多重吗?我刚见过她,看着和个大学生似的,可能不超过一百斤。而且他家的书房在三楼,两个女人怎么合作,都很难把他从书房弄出来。”
“可能是白金涛自己离开书房的,凶手将白金涛叫出来后再杀害。 ”先前带回家的猫,此刻爬上林祝一的书架,在一排书脊上行走。它踩过了康德,又走过了缪赛,在黑塞的著作前驻足,最后表达了对《统计学基础》的兴趣,开始用封面磨牙。林祝一不得不空闲出一只手来,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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