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的孩子都知道,村子会用最高的规格接待这些给他们带来媳妇的客人,村长会杀猪杀鸡招待贵客,对他们这些孩子而言,能吃到平日吃不到的肉,跟过年没两样。
两个年龄相近的男孩,最多十岁左右,被猪的惨叫声吵醒后,从房间里冲出来。
他们对着厨房里烧着火灶的女人大骂出声:你居然偷吃!我要告诉我爹,让他打死你这赔钱货!
女人看着四十多岁,皮肤蜡黄,一脸沧桑。
她唯唯诺诺地擦着围裙,仿佛那两个男孩不是她亲生的儿子,而是她的祖宗,低声下气地说:这是你爸让熬的,今天来了很多女孩子,你爸让我给她们熬点粥。
年纪较小的男孩丢了两根红薯到到灶头里,一边问道:今天有新货来了?咱们也看看热闹去娘,你不准偷吃我的红薯。
大点的男孩扯着弟弟冲出门,你傻啊,这红薯给娘吃,咱们去吃肉去!
对对,猴子哥回村,咱们就有好吃的了,不过这次怎么是晚上,之前不是白天过来吗?
你管白天还是晚上,有肉吃才最重要
女人看着两个儿子离开的身影,怯懦的神色变得麻木而冷漠。
养不熟的白眼狼,跟他爸一样,骨子里就不是好东西女人自言自语,转过头拎着大勺子搅着锅里的粥,然后拖着腿去拿屋角的柴。
仔细看就会发现,她
有一条腿是瘸的,
灶头上的黄色火光隐约映照出脚上累累的伤痕。
飘过来的鬼只看一眼,
就知道这女人肯定长期被人用铁链锁住双腿,才会留下连时间都没办法消除的伤痕。
女人一边干活,一边呆滞而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我要是雷电多好,劈死这些天杀的我是谁?我叫方若涵,我今年三十岁,我是n大外语系的大学生,我不能忘记
我有两个儿子不对,我还有两个闺女,可闺女被溺死了对不起,妈妈没用,跪下来求他们也没救下你们我要爱我儿子,他们也是我生的
不,我没办法爱他们!我可以逃跑的,我儿子告发了我,我的腿被打断了他们在笑,他们不是我儿子,是讨债的,是魔鬼
冲天的怨气直冲而来,尚未能控制鬼体的江河的眼睛又变成血红色。
这女人哪像三十?看着比城里四五十岁的女人还要苍老。
n大是重点大学,这女人五官端正,如果不被拐卖,肯定有很明亮的未来。她会成为国之栋梁,会自信地活在阳光下,会遇上相爱的人,会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个村子已经无药可救,稍大点的男孩都被教歪,大概只有襁褓里的婴儿是无辜的。
发现他的状态不对,系统头皮发麻。
宿主啊,你可千万别丧失理智!我和你说啊,你会变成没有理智、见人就杀的厉鬼的我就说鬼气吸收器不能给你,一下子吞这么多鬼气,果然变态了吧?
孤河村的购买力不强,蛇哥他们三年没来了,这次好不容易过来,整个村子跟过年似的,半夜就宰杀了一头猪。
全村人,包括小孩都醒过来,围着烧起的大锅流口水。
很快,晒谷场边上就挤满了人。
女孩们被赶进放稻谷的仓库里关着,村民们的注意力越来越多放在正中央的大锅上,新郞可以晚点当,但肉错过就没了。
鬼体依然透明的鬼随着风,飘到后山的竹林里,高壮茂盛的竹子矗立在月色下,沉默地凝视着村子的方向。
月色很美,萤火虫嬉闹着在月光下游戏徜徉。
江河轻飘飘地立于一根竹子上,眺望着前方,那双眼睛无悲无喜地凝望着人类的肉眼看不见的景色。
在那无尽的黑夜之中,点点萤火亮起,有一群在荧光中追逐的婴灵。
它们最大不过四五岁,最小的才刚出生,拖着长长的脐带追着萤火虫
仓库里的灯相比起晒谷场来说更昏暗。
女孩们靠在一起,低声地说话,惶恐不安地等待着末日到来,偶尔还有哭声和喃喃叫饿的声音。
苏笑笑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并没有过去凑过去和她们抱团打气,以及商量怎么逃跑。
比起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她更相信鬼爸爸。
突然,一道鬼影从外面飘进来。
爸爸!她张嘴无
声地喊,眼神十分惊喜。
她刚前一直胡思乱想,生怕鬼爸爸的出现其实是自己的一场梦。她不怕死,可如果死了自己都是一个人,那就太凄惨了。
苏笑笑敏锐地发现,鬼爸爸原本就白惨惨的脸色,现在好像更白了,而且那双漆黑的眼睛不知怎么的,竟然变成了红色,红得很是吓人。
当他飘飘忽忽从门缝里钻进来
苏笑笑很庆幸,这里除了她没人能看见鬼爸爸,不然准得吓坏这些女孩子。
江河飘过来,对女儿道:这个村子里的女人基本都是拐卖回来的,爸爸查过了,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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