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力地从领口探出脑袋,在地上转了一圈爬到我妈的膝盖上:“妈妈,有毛毛扎我。”
我妈手掌在毛衣里面摩挲了一下,放了心:“新毛衣都这样,穿几天就好了。”
那件毛衣我穿到上小学,后来就一直放在我家楼上的樟木箱子里,小小的一件,一直被妈妈留存着。可是《音乐之声》那部电影之后很久都没有再次在电视上播放。
我因为喜欢和想念,所以经常会跟小伙伴念叨想再看一次。
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念慈跑遍了全城的音像店,送了我这部电影英语原声的光碟。
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带着一群小伙伴们挤在家里的沙发上重温儿时快乐的记忆。
真的是好看的电影,到了最后一幕,上校一家出逃的时候,即使坐不住的男孩子们也跑来和我们一起屏息看完了最后的结局。
那个时刻太美妙了。
我突然莫名想到:也许小时候美好的记忆就好像一间温暖的房间,是我们成长阻抗风雨的一间安全屋。
此刻这个安全屋再次开放,我们决定在里面排一部音乐剧。
金媛媛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提交了一个交谊舞替换亦菲的节目,干净厚道、教养良好的小孩子们没有过多揣测或者谈论,只是很快把精力放在了做一个好看的节目这件事上。
所有人这次都特别投入,包括几乎不太参加集体活动的明雨和一贯不喜欢被按照要求画画的蒋翼。我就更不用说了,考试之前剧本已经基本上完稿。于是不太意外,期末考试数学和物理我都没及格。
老徐从北京回来第一时间把我和蒋翼拎去办公室批改卷子,唉声叹气:“这几个题型都讲过的,怎么都没记住?”
蒋翼嗤笑:“您问她上课听过讲么?”
老徐正色:“再这么下去我就请家长了,你又不是学不会的,怎么就这么不上心?”
“我听讲了听了听了!”我着急用手指捏蒋翼的腰,他疼得抽了一口气,咬着牙跟老徐保证:“明年第一次月考保证她物理上九十,要是到不了您再请家长。”
“不行我怎么可能考九十……”我惊慌地要捂他的嘴,却已然来不及,老徐郑重其事点了头:“君子一言。”
蒋翼握着我的手腕挣脱开自己的嘴巴回了一句:“驷马难追。”
得,我考试的成绩他倒是做主了!
我气呼呼地从办公室跑掉,蒋翼在后面追:“不就是九十分么,有什么可怕的?”
“那是我去考好不好!你不怕我怕啊!”
“我考前告诉你出哪道题你背下来不就行了?”
我站住,“你能押中?”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也是,我脚尖踢地面:“可是九十分也好难……”
“你傻的吧。”蒋翼呼噜一下我的脑袋,“只要下次考得好一点,及格了,他还哪那么多闲心请家长,他就是吓唬你呢。”
是么……
还真是!
我怎么没想到呢!
蒋翼嫌弃:“脑子也不知道长来干什么了。”
“那万一他说到做到呢?”我还是有点担心。
“那也总比这次就请了他们来的好吧。缓兵计懂不懂,再说万一你就考了九十分呢?”
真烦,还跟我显摆他懂三十六计。
我低头,“我不是考不到的嘛……”
蒋翼倒是鲜少没立刻回怼我,半晌在我头顶问了一句:“你一直物理不及格,咱们文理分科怎么办,你要学文么?”
我一下子抬头,蒋翼就看着我,神色里所有的波澜都隐藏在漆黑的眼睛里:“我肯定要学理,你要是学文,咱俩要分班么?”
我之前还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没想过学文还是学理,更没想过要和蒋翼分两个班。
和这个人出生开始就同手同脚,如果高一就分开倒也算了,现在让我们自己选择……
突然之前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我莫名喘了口气,抬头看向他。
蒋翼看我懵懵的样子叹口气,“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总之这次物理先及格了再说。假期每天给你讲一个小时作业。”
“假期咱们的剧就要排练了。”我重新低头,揉揉鼻子,不再想那些心烦又想不明白的事,“你背景画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蒋翼明显没兴趣多说,“你们排练之前就能画完。”
“你要听念慈的话啊,她跟我说昨天让你把夜色画成湖蓝色的,你非要画深蓝的……”
蒋翼咬牙:“她个控制狂!”
“不许这么说念慈。”我不愿意了,“她控制谁了?”
蒋翼更气:“她还控制谁?你跑我这来说这事是谁的主意?”
“念慈才没说让我来找你……”
“她用得着说么?”蒋翼突然就发作,“她想让谁听话她用得着说么?郭靖对她就言听计从的,你也……”
“我怎么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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