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谢嘉懿这么告诉自己。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不用伪装的这么辛苦了。
谢嘉懿抬头看向段瑾瑜,就见对方懵懵的看着自己,眼神带着一点慌乱,似乎是真的担心是不是招人烦了。
“是,你吵到我了,你很烦,我很讨厌话多的人,比如你。”他敛了和善的神色,毫无感情的说着冰冷的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多话,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凶手要杀你你也躲不过,所有的担心毫无意义,懂了吗?!”
段瑾瑜被这一番话和谢嘉懿的态度震惊到,瞪大眼睛望着他,嘴唇抖了抖好像有话要说,可再一想到刚刚听到的话,又闭上了嘴巴,但从眼神来看,显然被谢嘉懿突然转变的态度伤的不轻。
他模样生的好,受伤的之后显得更加可怜,换成别人恐怕早就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谢嘉懿却心如止水。
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哪怕他也知道这些话会招人讨厌,可他还是想说。事实上,谢嘉懿根本不明白人为什么会这么脆弱,为什么连实话都听不了、非要沉浸在那些虚假的谎言中。
在街上,遇到人无论美丑都要叫帅哥美女;有同学期末考试考不好,大家会安慰他这次发挥失常,却从不让他检讨自己的能力问题;还有那些不知所谓的礼节性话术,谢嘉懿觉得人类社会就是一个由谎言编织成的巨大囚笼,人们习惯了礼貌性谎话,一旦失去,就仿佛被扒光了裸奔一样,心态脆弱的都不如一张纸。
这对他而言很荒谬,很不可理解,可要融入进去,就一定要适应这个所谓的规则,否则就会被定义为不合群的另类,会被人指指点点,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对段瑾瑜那番话说出口后,谢嘉懿觉得短暂的找回了自己,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种感觉非常好,好到让他开始喜欢上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哥……”就在这时,段瑾瑜小心翼翼的叫他,“对不起啊,我惹你讨厌了,我从现在开始尽量少说话,你别不理我好不好,在这里我谁也不认识,我只有你了。”
“我想我和你也只是认识了两天,严格来讲,连认识都算不上。”谢嘉懿眯着眼睛,冷冰冰的回绝他,果然,段瑾瑜伤的更重了,眼圈微红好像马上就能委屈的哭出来。
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谢嘉懿觉得他们应该是找到了什么新的线索,于是起身去院里看,透过不算高的围墙,就见他们成群结队的往谷场那边跑。
恐怕之前不好的预感要成为现实了。
谢嘉懿不想错过线索,推开门正打算往外走,身后脚步声响起。
就见段瑾瑜也跟了出来,但似乎顾忌刚才发生的事,没敢像以往那样贴在他身边,而是距离着两三步远,还有点尴尬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谢嘉懿没再管他。
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只要别再说话别再烦自己,他想怎么行动都与自己无关。
谢嘉懿径自走向谷场。
赵阳死后遗体一直停放在这边,而现在,空荡荡的谷场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赵栋死了。
据村民所说,他们分成几组上山寻找,其中一组走到坟地时闻到一股血腥味儿,走过去一看发现赵栋死在了那里。和赵阳相似,他的身上也画着一个血红色的眼睛,可不同点在于,他的手被砍掉脸也被砸烂,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和标志性的黄头发,很难让人第一时间确定他的身份。
谷场里回荡着赵栋爸妈凄厉的哭声,不远处,村长坐在一个石台上,双手交叠拄着拐杖,佝偻着背,感觉一下苍老了很多。
凄厉的哭声听的人心惊,可谢嘉懿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好惨哦,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知道哭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方式,可这种方式没法让死去的人再次复活,从根本上来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不过在场人太多,谢嘉懿还需要继续维持自己的人设,于是他垂下眼帘,神色戚戚,也仿佛是一个为死亡难过的默哀者。
他静静的听着周围人的小声交流。
他们先是说着赵栋死法的诡异,然后不可避免的再次提起了三十年前发生的事。
这件事谢嘉懿早就烂熟于心,再听一次也没有新的线索。
可这件事仿佛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谢嘉懿觉得村民的思路大体是对的,赵阳和赵栋的接连死亡都和三十年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已经断定他们的死亡是人为的,可还是缺乏实质性的证据。
谢嘉懿偷偷抬眼扫视一圈围观的村民。
看得出村长的威望还在,他们只会按照村长的吩咐办事,况且两起死亡事件闹得人心惶惶,谁都不敢涉险、都想置身事外,这就意味着谢嘉懿如果再像以前一样,线索没准会就此断掉。
所以他不能再这样被动的等待线索了,现如今,他必须得主动做点什么。
比如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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