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尾狐双眼紧紧的盯着沈璃,浑身的毛随着它的呼吸倏尔炸开倏尔收紧,而它身上的伤就在这一张一收的过程之中慢慢癒合。
沈璃眸光微动,她这红缨银枪饮血无数,煞气逼人,若是寻常妖物被刺中,伤口癒合极慢,而这个妖兽……
「王上小心。」墨方在身后急声提醒。只见那妖兽尾巴一甩,被沈璃斩断尖刺的硬质尾端甩出,直直冲沈璃砸来,沈璃目光一凝,伸手虚空一抓,沉声低喝,那蝎尾在空中爆裂,里面的毒浆也随之炸开。沈璃手一挥,法力化为大风,将洒向将士们的毒液尽数吹了回去。
「哈哈哈哈!」蝎尾狐仰天长啸,而它的喉咙里发出的竟是类似人的声音。沈璃眉头微皱,越是接近人的妖兽便越难对付,此妖兽身中带毒,而癒合能力极强,此地瘴气浓郁又不易久战,真是棘手……
不等沈璃想出办法,妖兽喉头又滚出含混不清的言语:「没想到,如今的魔界,还有这样的好苗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可惜没那个时间了。」
它方才被沈璃刺伤的前脚往前一踏,被穿透的脚已看不出半点伤痕。它脖子向前一探,猛的呼入一大口瘴气,脑袋高高扬起,彷似是尝到了极美味的食物一般,双目猛的变得血红,长声一啸,声化利刃,刺痛耳膜,不少将士在这声音之中腿软跪下,抱头呻吟。于此同时,妖兽额上被沈璃刺出的伤口完全癒合,而尾端竟又慢慢长出新的硬质尖刺,它浑身灰色的长毛也在这时炸开,几乎让人听到它肌肉膨胀的声音。
比体型刚才更大了。沈璃咬牙,但听墨方喝道:「王上注意,此妖兽善用毒,癒合奇快,且能吸纳对手法力。」
众将士闻言皆惊,难道这妖兽方才,是将沈璃用于杀它的法力给吸纳了么。沈璃眉头皱紧:「你真是,做了让人不爽的事呢。」长枪一振,沈璃微微侧过头,「尚北将军!辅攻!」
尚北一凛,自骇然中回过神来,大喝:「列阵!」
还能活动的将士立即行动起来,妖兽血红双目转动,欲捕捉将士们的行踪,沈璃却一跃而上,挡在他眼前,长枪横扫其双目,只听「叮」的一声,是蝎尾狐新长出来的尾针与沈璃长枪相接的声音。但这次蝎尾狐的尾针却并未被沈璃斩断,因为她没用法力,光拼力气,沈璃自然不是这大块头的对手,是以一击之后沈璃立即弹开身形,只是为将士们争取到了这一瞬的时间,已足以。
数到弩箭拉着铁链自三个方位射向蝎尾狐的脊背,锋利而沉重的弩箭深深扎入它的皮肉,向外拉扯时倒刺牵扯住它骨头,三方用力拉扯使之不能动弹。只要趁此机会,砍下它的头颅……
沈璃身影停在空中还未来得及动,便听妖兽一声冷笑:「千年岁月,摆阵作战的方式竟是一点未变么。」
沈璃心中陡感不妙。却见妖兽身型一动,拼却被其中一方拽出白骨的疼痛,嘶声吼着,长尾一甩便击向其中一个方向。三角之势若破一方,便无法再牵制妖兽。而现在还能活动的皆是精英,若他们被这一击所杀,对付这妖兽更是困难。
沈璃不及多想,转眼落在蝎尾狐毒尾攻击的那方,左手掀飞明知会被打得粉身碎骨,却仍旧不愿放开牵扯妖兽铁链的士兵。右手用银枪将脱手的铁链一绞,让铁链死死缠绕在枪身上,然后以枪为锚,将其狠狠插入土地之中,这一系列动作,她做得奇快,但在完成之时,蝎尾狐的毒尾已经攻至面前,眼瞅着那尖锐的毒刺便要将她戳穿。忽然斜里衝来一人,将她扑倒,就地一滚,险险躲过这一击。
「墨方?」沈璃怔愕的看着他。
经过数日的战斗,墨方已疲惫不堪,身上更是不知负了多少伤,此时能救下沈璃全是一股信念在支撑,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没事,墨方心一安,正想让沈璃放心,却觉得背后撕裂般的疼痛。微微侧过头,他才恍然了解,为何沈璃此时的表情会如此震惊,是那蝎尾狐再次甩下了尾端毒刺,而那弯刀一样的刺正扎在他的背后,几乎穿透他的肩胛骨。
竟是……伤得……没有知觉了吗。
彷似再也无法撑下去一般,墨方的眼皮沉重的搭上。
沈璃只觉心头一冷,脑海中不由回忆起王都棺椁之中身体冰冷的子夏。她往四周一望,沙土之中皆是魔族将士们残破的尸体,这些人,在魔界的某个地方,都有一个家,而家中皆有亲人翘首盼望他们的回归,像那人界的老妇人,年年岁岁的等着盼着。而他们,却再也回不了家……沈璃望着尾尖又长出尖刺来的蝎尾狐,漆黑的眼瞳渐渐泛出了血红色。
他们回不去,皆是因为这个从深渊里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妖兽!这个罪该万死的东西!
沈璃轻轻推开墨方的身子:「撤阵。」二字自她口中吐出,声音不大,但却如水似波,推荡开来,隔着妖兽,另一方的尚北听见,一瞬也未曾犹豫,立即喝道:「撤阵!」
士兵迅速执行军令,妖兽见状大笑:「尔等臣服无能君主,而君主受制天界,千年时间,竟被驯服得奴性至此,不如让吾吞噬入腹……」
「辱我君主,杀我将士。」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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