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年近十八岁的先秦王成了当年会试的主考官。
那会年轻气盛的先秦王替当年一位落榜学子,找回了被顶替的功名。
但是此后数十年,先秦王从人生巅峰跌入人生低谷,甚至满门沦丧;那名学子也因为出身北疆,只能在地方上蹉跎,耗费了数十年,才升上了北苑城太守的位置,两人余生再无交集。
那名学子就是卫平盛。
如果说惠明郡主作为先秦王唯一的遗孤找上卫平盛,他为了报恩,为她所用,那他的行为就说的通。
可是,一个在官场苦熬了那么多年官员,真的会因为多年前一份恩情就将多年奋斗来的前途和家人都抛于脑后吗?
若是真的如此,卫平盛又为何要将独子送走,并且警告独子有人要害他们,让他隐姓埋名?
这不合情理。
这一切,都要等见到卫平盛的独子才能知道更多信息了。
本以为见到惠明郡主之后,能少一些疑惑。
不成想,疑问反而更多了。
纷繁复杂之下,他一时竟不知从何下手。
思来想去,破局的关键点还是在乐清。
若是一切顺利,他不仅能将惠明郡主手下势力揭开一部分,甚至能以乐清为刀,从各大世家身上咬上一些肉。
不过,这都要看明日之行是否顺利了。
青羽卫作为皇家直接统管的部队,它自然也有不止一处区域用以办公。
乐清被关押的地方位于午京城外的一处地下监牢。
位置隐秘,而且防守深严。
董章庭穿戴好青羽卫千户服,腰挂令牌,带着面具走入此处时,就觉得一阵气闷。
悠长的走道两边,都是牢房。
昏黄的油灯在甬道两边悬挂,油灯边是一袭青袍,面带青色面具的守卫。
只能从他们面具上的两个洞看到他们没有情绪的双眼,直勾勾的落在出现在甬道上的董章庭两人身上。
明禾同样一身青袍青面具跟在董章庭身后,不发一言。
董章庭心知,通过这条甬道就是他进入青羽卫的第一个考验。
这一刻,他仿佛胸口不曾受伤,身形挺直的走过这条甬道。
守卫并没有对他出手,只是注视着他。连同那些原本安静呆在牢笼里面的囚犯,都趴在栅栏前,阴恻恻的看着董章庭。
他们的目光落在董章庭身上,一寸寸游走,喉咙有明显的吞咽,就像是在拿董章庭下饭,甚至他们想吃的食物里就有这个突然出现在此处带着陌生气息之人。
其中一个不知是不是手比较长,竟然差点扒拉到董章庭。
董章庭突然抽出此处监考处守卫的刀,毫不犹豫的将对伸出来的双手齐齐砍断,在犯人的痛呼中,将刀对准守卫的咽喉。
普通青羽卫的面具是一张通身青色,遮住全脸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对鼻孔。
但是青羽卫千户的面具虽然也是底色为青,但是只遮住了上半张脸。
因此,被刀指着自己咽喉的青羽卫看到对面之人唇角微微上扬,语气平稳:“被人伤害你看管的犯人后,又被指住要害那么久,你都没有反应吗?”
这名青羽卫眼中的平静淡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犹豫。
青羽卫上下尊卑严格,他之前注视上官,尚可以说是职责所在。
可是公然从上官手上抢夺刀刃,就是以下犯上,这在青羽卫中是大忌讳。
他当即半跪下来,低头请罪:“属下有罪。”
董章庭看向甬道上一处位置,唇边露出挑衅的笑,无声的说着两个字:幸会。
将刀丢回给那名守卫,继续朝甬道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说:
“你们的消息看起来不太准啊,新来的这个可不像是个没见过血的文弱书生。”一个面色和善的凤眼青年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道。
“你们说,他这是猜到我们在这故意挑衅,还是在虚张声势?”另一个娃娃脸的青年好奇的看着看着眼前的镜子。董章庭之前的表现经过层层镜面转播,都出现在了这个镜子上。
“不过是来了个新人,就这般大张旗鼓的把我们都叫来,你们何时变得那么胆小?”一个身形高壮,面色冷厉的中年不满道。
“听闻年底会从千户中选一人升为镇抚使,今日却突然冒出来一个由太子直接任命的千户,我们好奇也是正常的嘛。”娃娃脸青年回应道。
“嗤,一个空降的,能有什么本事。我李俭的千户是真刀真枪干出来!又何惧这些。下次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不要叫我,老子很忙。”冷厉中年丢下这句就起身离开了,完全不顾身后这群神色各异之人。
剩余诸人彼此对视后,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纷纷离开了。
董章庭和明禾没有直接去找乐清,而是来到了一处房间。
根据明禾所说,这是分配给千户的理事房,用以日常处理公务和偶尔的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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