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毒药啊。
月色寒凉,流水般洒在谢容景的身上,他脸上的神色平静而又寂寥,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却又那么难过。
他想到了一开始要和自己睡两间房的大小姐。
想到了紫阳派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调虎离山。
……
又想到这两个月来,少女温软的身体,和泛着水光的清澈眼瞳。
谢容景自嘲地笑了。
他连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的力气都没有,定定地看着少女接过毒药,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缓缓蹲坐在地上。
大小姐还真是……
学坏了呢。
不知等了多久,脑中传来一阵信号。
是大小姐在叫他。
谢容景指尖微微发抖,敛着眼,一点一点站起身。
如果。
如果真的想要他这条命的话。
……
穗穗在原地等呀等,谢容景还没有回来。
倒不是担心对方会出什么事,主要是她有点困,于是便轻轻按了一下系在脖子上的同心结。
大魔王回来啦!
她从地上坐起,拍拍地上的灰,揽住他的手臂:
“都处理完了么?我们要不要回去睡觉,好困——”
谢容景的笑容模模糊糊,眼睫纤长,在交错的光影中横斜出来。
他好像反应有点慢,隔了很久才轻轻点点头。
“嗯,大小姐。”
对了,好像不能直接去睡觉。
穗穗想到刚刚的操作,觉得自己今晚怎么也能评个vp。
她高高兴兴指向一块小土堆:“谢容景,你看那是什么!”
“……”
三个紫阳派修士,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他们被捆成了粽子,嘴里还塞着一块不知道什么布。
……
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大小姐。
“看到了吗?”
大小姐骄傲挺胸,满脸都写着【夸我】。
“我一个人,捉到了三个敌人耶!”
如果可以的话, 穗穗更倾向于用平和一点的方式处理。
她已经在现代社会长定型了,加上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也没什么用得着她打打杀杀的时候,她也就顺其自然缓缓躺下, 做一条快乐的咸鱼。
但现在很显然是需要。
这群人今天能找上余小雨, 保不准明天就能往魔界送什么张小雨李小雨, 看起来就很影响社会治安。
考虑完毕, 穗穗非常自然地将坏蛋们五花大绑, 用的绳子是某个魔将送的礼物:一条牵小动物的绳。
魔界的属下们自她回来后, 比从前更要变本加厉地挖空心思讨好她——听说她骑过骨狼,有人便送了一大把漂漂亮亮的缰绳,让魔后骑的时候更方便一些。
绳子大多数很好看, 有的带着亮晶晶的串珠,有的则是毛绒绒的,穗穗左挑右捡,才勉强挑出几根她不喜欢的土褐色绳子捆坏蛋。
紫阳派将她的选择困难症理解成了犹豫不决,哪怕中了毒全身无法动弹,还坚持说服以及威胁她:
-“你在想什么!要是姓谢的知道你见过我们, 一定也会杀了你!”
-“就算他不杀你,你真觉得你能待在他身边多久?你今天若是伤了我们,紫阳派定不会放过你。”
-“趁现在还未犯下大错, 赶紧放了我们!”
好吵哦。
穗穗于是用装礼物的布袋堵住他们的嘴。
她坐在河边干爽的草地上, 头顶是灿烂的月光。
一盏盏小花灯从水面上漂过, 河上烛火摇曳,将清冷的夜色也染上了几分温馨。
大魔王怎么还不回来。
她百无聊赖地开始往河里扔石子。
再不回来的话,纪念日都快过去了!
好在谢容景终于出现,袖中露出的指节在月色下显得更加惨白, 整个人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看上去很是疲倦,像是一条被雨打湿却无处躲藏的狼狈小狗。
难道是刚刚的敌人有些棘手,所以刀起来很累?
穗穗觉得很可能是这个原因。
就像谢容景会和她同仇敌忾骂缺了大德的夏编修一样,此时她同样义愤填膺。
她对着三个罪魁祸首一顿输出:“你们自己看看,谢容景都累成什么样啦!”
“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是我们两个月零三天的纪念日?就不能让他不加班吗?”
罪魁祸首们:……
谢容景:……
大小姐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捧甜美无比的糖果,将他空空荡荡的心再一次一点点填得满满当当。
他睫毛轻颤,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不愿轻易打破这份巨大无比的喜悦。
大小姐的眼神中没有半分算计,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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