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说得也没错,的确是血案。”纪璇扯了扯唇,“我现在跟我那个倒霉爸一步之遥,也是半只脚踏进监狱了。”
如果查出来她没有任何违规,水晶灯掉落只是意外,大概率不会面临赔偿甚至坐牢,但如果受害者不依不饶,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个社会总是同情弱者的,连她也忍不住同情那对失去孩子的父母。
但这不是她傻乎乎背锅的理由。
“小安,你过来。”纪璇蹲在地上,捡起来一根金色弯针,“你瞅瞅这个大头针。”
安寻从她手里接过去:“怎么了?”
纪璇扯了扯唇:“你再看看呗。”
安寻认真端详着,用手指捏捏,居然断了。
这是灯上面固定水晶球的部件。
纪璇又找了好几个,全都是这种情况,当即打电话给灯具商核实,对方说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多半是安装师傅的问题,大头针拧了太多次才会断。
“你帮我查查施工公司那几天的考勤,问问这灯是谁装的。”纪璇盯着空荡荡的大厅吊顶,说,“只用胶钉不打膨胀螺丝多半也是他的手笔。”
的确是施工方的失误,跟她没太大关系。
纪璇暂时松了口气,回到公司。
安寻的结果很快过来,找到了安装最后一个灯具的师傅,叫刘福全,但人上个月就从公司辞职了,就职时留下的信息也很模糊。现住址搬走了,老家只填到县里。
晚上秦肆来接她,带她去了趟公安局,找到负责案件的孙警官,纪璇把目前自己查到的和想到的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找人,后续要是有什么线索,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谢谢警官。”
从公安局出去,坐进车里,纪璇深深地吸了口气,把脑袋靠在秦肆肩上。
紧接着脑袋被揉了揉,额头上落下个吻:“害怕了?”
“没有,就是跑了半天有点累。”她坐直身子,系上安全带,“走吧,回去我要泡个澡。”
“给你买了新的精油。”
“嗯。”
秦肆把租房退了,正式住在她家。
晚上,被窝里的女孩把自己缩成一个球,钻进他怀里。
她安静了很久,才说:“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做错。如果验收的时候我亲自去,可能就会发现这个问题,可能那个小孩也不会出事。”
水晶灯是最后安装的,定制等了比较久,而她也没想过会有工人蠢到忽略这种安全问题。最后验收,只派了手下的人去。
“这不是你的错。”秦肆低头吻了吻她,“睡吧。”
第二天早上,秦肆送她去上班,直送到公司门口才放心。
纪璇往电梯间走,刚看到安寻想打声招呼,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个人把她拦住。
年纪不大的女人,衣衫凌乱,面容憔悴,拽住她的手像是用了浑身力气:“你这个杀人犯!你还我儿子!”
那双眼目眦欲裂地盯着她,唾沫星子都喷到她脸上,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神情,充满愤恨,恨不得同归于尽的神情。
毋庸置疑,是那个孩子的妈妈。
纪璇忍不住眼睛发烫,眼泪都快要涌出来,却被她推搡得说不出一个字,甚至被她掐住脖子骂:“我掐死你这个杀人犯!掐死你!我儿子被你害死了!你也别想活!”
安寻想过来拉架,却被拦在层层叠叠的记者和媒体外面,那小身板动弹不得,挤得脸颊通红。
眼看那孩子父亲提着一桶东西徐徐靠近,同时闻到一阵刺鼻的气味,像是硫酸,安寻大喊了一声:“璇姐!小心硫酸!”
纪璇整个人懵了懵,被女人拽着衣领动弹不得,眼看那桶里的东西就朝她泼过来。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闻到硫酸烧灼的气味。
纪璇瞬间湿了眼睛,整个人都在发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说不出话,也几乎喘不过气。
她望着他不停地摇头,眼泪越流越多。
秦肆却还是那副慵懒勾唇的样子:“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快——”脑子才反应过来,她手忙脚乱地要给他脱衣服。
秦肆安抚地摸摸她头,把手里举着的大衣扔到地上。
好好的大衣,已经快变成一片焦黑。
虽然有所准备,手背上还是溅到了一点,纪璇赶忙把他带进医务室。
医生给他简单做了处理,庆幸道:“还好这硫酸不是太浓,不然就严重了。”
从医务室出去的时候,纪璇还忍不住在啜泣。
秦肆揉揉她脑袋,把人搂怀里:“现在知道怕了?”
“我是怕你。”纪璇一把抱住他腰,仿佛用了全身力气,箍得紧紧的,“那可是硫酸,你就这么跑过来,有没有想过后果?”
“想过。”秦肆笑了笑,安抚地拍着她背,“所以找人顺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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