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笑道:“废了不少功夫呢。”说着过去将最外层的玻璃盖提起来,得意洋洋给谢翊炫耀。
谢翊凑近过去看,看那地球仪外还包着浑圆一层琉璃玻璃,赞了声:“这玻璃球烧起来不容易罢,还要正好套在外边。”
许莼仔细炫耀:“先用木头做的内球,然后细细绘了这地球仪上的图样,海图岛屿大陆,都是在西洋南洋,搜罗了最准确的航海图纸来重新绘制的,这一步才是最费神的呢。定了海图稿,才命最好的绣娘来定了颜色细细绣了,蒙上内胆,这才套上烧好的玻璃球胆,装上木架。”
谢翊微微点头:“是费心了。”
许莼双眸晶亮看着谢翊:“这锦绣海图给九哥在案头,日日把玩赏鉴,四海九州,天地方圆,都在九哥掌中,九哥喜欢不喜欢?”
谢翊道:“喜欢。”
许莼瞪着他:“就这样?”
谢翊终于掌不住笑了:“不然呢?也封你一个靖逆将军?昨儿晚上来就有,今儿任凭你送什么,都没了。”
许莼扑上去抱着他手臂,笑道:“我知道九哥已给我安排好了,我也才不是为着讨封。九哥笑一笑,我做什么都值了。”
谢翊握着他的腰,满怀柔情,低头扳了他下巴轻轻含了他嘴唇。
许莼张开双唇与他接吻,面色酡红,双眸似醉,两人相拥着好一会儿,都有些气喘吁吁,谢翊才低声道:“用了晚膳罢?”
许莼面色通红,低声道:“不饿,我先伺候了九哥……九哥先赏了我。”
谢翊道:“又说不稀罕朕的赏。”
许莼推着谢翊坐到榻上,跪坐在柔软羊毛地毯上,扶着他膝轻笑道:“怎的不稀罕?侬世子得了件蟒袍,看他得意的当天就穿上了,九哥怎的也该赐我一件。”
谢翊想到昨日送来的烟霞寝衣,意味深长:“蟒袍算什么,朝里重臣都有。一会洗浴后,朕也赐你一件单独为你做的,量身裁体,与卿卿最相衬。”
苏槐在西暖阁外听着两人在里头说话,几乎都是许世子的笑声,到后头说笑声就没了,连忙命人备热水。
天全黑了,谢翊才命人送热水进去,稍后两人才出来传晚膳。
用过晚膳后,去了暖池里洗过澡,许莼才看到了那烟霞一般柔软薄透的“赐服”。
他提起来看到轻软薄如蝉翼的绯烟罗,咳了两声:“九哥……这大冷天的穿这个……”
谢翊道:“才说给我过生日,原来这么心不诚?赐服不穿,该议个腹诽君上的罪。”
许莼:“……”
他没说话了,自己拿了衣裳起来披了上去,谢翊在汤池里只眯着眼看他着衣。
灯下浅绯色的烛光暧昧迷离,反射出如烟似雾的纱上点点珠光。青年光滑紧致的肌肤在烛光照耀下,被柔软的绯红烟雾笼罩着,从薄纱中透出充满生机的色泽。
宽松堆叠的薄纱长袍下,长而结实的双腿几乎一览无余,瘦削的腰背在烛光下好像散发着微光,整个人都像是一颗正在焕发光彩的琉璃珠。
许莼低头系腰带,却看这寝衣的腰带是长长的碧玉珠细链,绕了两圈扣上后宽大的衣襟松松垮垮贴着,仍然露出大片胸口。
他轻轻咳嗽了声,虽然知道这衣裳穿上就是为了等九哥亲手脱的,这样的衣裳穿着还是难免令他面热起来。
他转身看谢翊也已穿好了衣裳,却是一身碧青色同料的寝衣,腰间又是南红珠链,与他站在一起对着穿衣长镜,倒是红绿相称好一对鸳侣。
谢翊伸手揽了他腰:“该为朕贺寿了吧?”
许莼转身扑在他怀里,笑道:“九哥,生辰快乐。”
一夜旖旎,满室暗香。
===
十二月十六日,圣寿节。
天下文武、四夷之使,华夷云集于京阙,皇上在奉天殿大宴群臣。
中正淡荡的皇风之曲中,群臣于奉天殿行朝贺仪,对皇帝行三十三拜礼,内阁首辅欧阳慎捧觞祝皇帝万寿。
谢翊高坐在宝座上,看向下边跪伏着的重臣,心里知道许莼应该领着四夷馆的使臣们在某一个角落里朝贺。
但无妨,知道他在就行。终究有一日,你一直从下走上这光明大殿内,与朕一起共摄天下。
作者有话说:
一朝选在君王侧,日啖荔枝三百颗 ……
捷报
万寿节过, 便是新年,辍朝。
正旦之日,谢翊按常规祭了天地, 去了皇庙, 甚至还心平气和去看了看太后。
范太后仿佛老了许多, 应该是瘦了的缘故,皱纹多了许多, 不施水粉,冷冰冰看着他:“听说皇上竟然第一次同意行了圣寿贺仪?这是觉得自己算是有为之君了,敢受万民贺仪了?然而圣寿之日, 竟不来拜见生母。不孝之君, 也敢自诩有为?”
谢翊微微一笑:“朕这许多年才过这一次生辰, 自然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三十年朕总算知道有人真心为朕贺寿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