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行骗的骗子扭送去官府的。李梅崖那事也正好遮掩过去,他也不再问此事。
三人笑着又说了些送行的话,看看日色偏西,便也都起身告辞。
范牧村亲自送了他们出去,却又拿了一长条匣子递给许莼:“思远冠礼我赶不上了,便以此赠贺,祝福寿安康,前程远大。”
许莼看盒子面上密密封了封条和朱印,便接了在手,作揖感谢。
一番辞行后,许莼也懒得回国公府了,却先去了竹枝坊,在书房里打开那匣子,却见里头是一幅卷轴,想来是一幅画。
展开却见不过尺方大小的熟宣纸上,却栩栩如生绘了一只狸奴在花下,巴掌大小的小奶猫浅黄色长毛,弓背竖尾,尾巴极蓬松,举着毛茸茸一爪在扑蝶,猫眼竖瞳圆溜溜盯着蝴蝶,煞是可爱。
旁边题着一句话:“雨后见小狸奴于花下扑蝶,拙稚可爱,茸茸自在。烟霞不入梦,半生困尘埃,吾尚不如一狸奴矣。”
许莼眼睛微微睁大,这画上未题名落印,这字也尚且还有些稚嫩,但他与九哥相识日久,已一眼能看出来,这是九哥的字!这是什么时候的画?他看了下落款时间,元徽十二年,九哥才十二岁……画得这么好,他在自己跟前却没有画过,只握着笔教自己画过海棠。
才十二岁,就说半生困尘埃了……也对,七岁就说生死无系累。画猫的时候也不知道亲政大婚没有,九哥那日子大概过得极累,连小猫也要羡慕。
他不由自主看着自己养着的那只雪白狮子猫,它果然正高踞在高架之上,犹如看猎物一般看着自己,虎视眈眈。因着自己出海一趟回来,离家日久,这猫也和他有些生分,往往只在高处偷窥,并不亲近他。虽然喂它鱼干也吃,但是吃完了又甩他一脸尾巴一溜烟跑了,不给他摸肚子。
他轻轻摸了摸桌上那廖落的字,想着九哥赞范牧村少年文字飞扬如星流电激,但九哥这时候的字,却寥落深倦,似尘灰枯凉。
作者有话说:
“烟霞不入梦,半生困尘埃”,化用宋代叶茵的《寄台守》“半世困尘埃,烟霞入梦来。”
亲阅
谢翊才踏入院子, 便看到一群内侍和侍卫紧张站在树下往上看,苏槐在下边苦口婆心:“小公爷,让他们上去捉, 您身子贵重, 赶紧下来。”
他一怔, 抬头看上去看到许莼正爬在树上,手里还提着他那只鸳鸯眼长毛狮子猫的后脖, 低头看着他还笑了:“九哥!”狮子猫对着他龇牙咧嘴:“喵呜!”
四只如宝石一般的圆眼亮晶晶看着他。
谢翊忍不住就笑了,展开双臂,许莼搂着狮子猫, 不假思索就往下跳, 一旁的侍卫和苏槐都吓得心惊肉跳, 虚虚伸了手出来要扶, 然而谢翊稳稳抱住了许莼,和那只一落地就张牙舞爪嗷呜叫的狮子猫。
谢翊问他:“带猫进来做什么?”
狮子猫的长毛已经被许莼薅得乱七八糟了,他还是献宝一般提起来递给谢翊, 谢翊看那漆黑四只爪子,其实有些嫌脏,但看许莼双眸清亮盯着他仿佛送给他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勉强接了过来。狮子猫仿佛天生也知道此人不好惹,谢翊才捏着他后脑皮, 它就乖乖伏下贴在手臂上。
谢翊将他半抱着问道:“叫什么名字了?”
许莼道:“青钱给它起的名字,叫雪娘娘。”
谢翊一笑:“你这是送娘娘进宫侍君?”
许莼只伸手去继续揉那身长毛:“就给九哥玩呀。”
谢翊:“……”心领了。但是他并不太喜欢这小宠, 别看毛雪白的, 指不定里头有虫, 这爪子也不知道爬过什么地方。幸而苏槐贴身伺候他久了, 知道他一贯好洁, 已伸手过来接了过去:“老奴把娘娘抱下去吩咐人替它擦擦,它才进宫,到了生地方,怕是不习惯呢,等老奴找几个人服侍它便好了。”
四德已连忙上前捧了猫下去,又有人捧了金盆来伺候着洗手。谢翊和许莼洗了手用了晚膳,许莼一直话不停,和之前刚进宫的拘谨有些不一样,一会儿说和家里说过了,一会儿又说今日遇到贺知秋,那老道如何如何。
谢翊只多听着,有时候问个一两句,倒也不要求他食不言,两人用了晚餐,又去御花园散步消食,玉棠池洗了,许莼便又伸着手去挽着他的手臂,十指相扣,只看着谢翊笑。
谢翊看他黏人,伸手替他整衣,半拥着他安抚着亲了亲他的额头,和他道:“明日便出发去猎宫了,到时候骑马你会不舒服的,还是好生早点睡。”
许莼缠着他道:“之前在白溪别业那里,我不也一样和您打猎吗?我骑术还不错的,到时候再猎几只山鸡给你。”
谢翊微笑,低头又和他慢慢接了个吻,缱绻了好一会儿,才道:“猎宫远,要骑马许久,而且要起很早,听我的,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许莼有些失望,但也还是躺入床上,伸手拉了被子上来,双眸却仍亮晶晶看着谢翊。
谢翊亲手替他放了帐子:“你先歇着,我去批几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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