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你们侯爷听说我回闽州探亲,便让我带过来说由你们转交回去给平南公的,说是刚得的南洋特产。偏巧我刚到就生病了,又怕外人交接不清楚,误了侯爷的交代,劳烦管家跑一次。”
管家唯唯诺诺:“劳烦世子千里迢迢带过来,不知咱们家侯爷还有别的交代吗?”
许莼笑道:“倒不曾,你只按侯爷交代送回去给老公爷便是了。”
管家心中大奇,侯爷从京城直接送粤东,自家店铺多的是渠道,如何要绕这么个大弯先来闽州?但事出反常必有因,侯爷恐怕另有深意,他也不敢问,只能恭恭敬敬接了那一箱子的南洋土特产搭了马车回去了。
粤海商行的管家夜晚造访盛府,然后拉了一车东西回去的小道消息很快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而第二日,一直关心着水师学堂筹办进度的各家大商户,甚至包括布政司那边都得了消息:武英侯方子静闻说朝廷要兴办水师学堂,义助银十二万两,另赠海图、制船、火炮制法等藏书三十二册。
背锅
“什么?武英侯捐款捐书给水师学堂?”闽州布政使雷鸣霍然站了起来:“方沁廉这厮想做什么?”
他又惊又怒, 来回走路:“粤州自有市舶司,别的州府都是朝廷派了镇守太监。他那边却仍和盐铁专项一般都给他们平南府收着,肥得流油。他虽然撤藩了, 但公侯传两子, 他伸手到我这里来, 胃口这么大,也不怕今上忌讳?”
幕僚低声道:“听说是靖国公世子到闽州探亲, 顺路带了来的。问了粤海商行的主事,倒是茫然不觉,只说是武英侯托了靖国公世子带了些香料、种子等命他转带回粤东平南府给老公爷, 并未提过捐助一事。”
“我命人去看了下那些书, 上面确实都盖有藏书印‘观海楼’, 当初平南王方溟书楼名确实为此。且那些火炮制法, 一般人家也不敢收藏。我倒猜测平南公这是借长子之手表忠心。今上不就是嘉赏他家识趣,是第一家上表撤藩的么。”
雷鸣冷笑了声:“当时桂、滇、黔三地土匪多,朝廷都驻有重兵, 更不必说这三地土司也都各自骁勇彪悍,又也听朝廷号令,但凡平南王当时敢说一个不字, 三方大军立刻就能将平南藩给平了。说是西南王,也不过仗着地方富庶, 真打起来还未可知呢。”
一位幕僚悄声道:“我倒是听说,武英侯这边并不仅仅只捐了银子和书, 还荐了两个先生, 一个擅制船的先生, 一个是擅外科的西洋先生, 听说是等学堂一建好, 就在里头任教呢。”
雷鸣霍然转脸:“此消息为真?”
幕僚道:“怎不是?那两个先生比靖国公世子还先到的,早就在盛家住了一个多月了,还带着家眷的,定然是早有勾连了。”
雷鸣冷笑了声:“难怪我说盛家这么不着急,本还想说拿捏一二,省得他们以为有贵亲在京城,就抖起来了。那靖国公在京城里算个什么?谁把他放在眼里?看盛家只以为攀了高门,平日里眼孔甚大,目中无人,压根没把我这布政使放在眼里,以为有夏太监撑腰?拿了个皇商又如何?不也得好好在我这里低头?原来这是又攀上了平南公。”
他坐回了府上,当机立断道:“命人立刻先拨十万两税银过去给赵毓,就说追回了一些款项,连忙命人送去了,不敢误了皇差,让他抓紧办差,莫要辜负皇恩。”
一位幕僚不解道:“抚台,这平南公再强,他也管不到咱们闽州,那武英侯也是个尚公主的闲人,并不当差的,大人如何还要忌惮于他?”
雷鸣道:“可不正是闲人吗?妙就妙在闲这个上了,方沁廉既能趁机荐两个不痛不痒的先生过来投石问路,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直接安排赋闲的长子为皇上效劳,来这水师学堂当个总教习了!他可是还有个儿子在圣上身边,随时进言的,为兄长谋个闲职,那可不难。”
“这水师学堂,自然是要培养水师人才,授以水师官职的。方沁廉已有次子跟在今上身边,长子再来我们这里做水师总教习,胃口这么大,手伸这么长,也不看看自己吃得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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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政司这边银款一拨,盛家老太爷又去探望了一回张家老太爷的病,很快谣言满天飞,都说张家也捐了,两边却也都只否认,但很快范家也派了人上门来,一则捐银十万两,二则下了帖子,邀请盛家三位少爷和靖国公许世子赏冬日兰花宴。
许莼自然以尚在孝期拒了,只让盛长洲带了两个弟弟去赴宴,回来笑道对方仿佛毫无芥蒂,也全然不提婚事的事了,只说些场面上的客气话,但客气了许多,比从前那不怎么看得上盛家的倨傲样子强多了。
最后唯有鲍家尚且还硬气顶着只捐了三千两,闽州大一些的商户陆陆续续都来认捐多则几万,少亦有数千,很快大门眼见修成,这日赵毓却轻车简从,跟着盛长洲过来,来探许莼的病。
许莼虽则病还未愈,但赵大人过来,自然连忙也起身换了衣裳见赵毓。
赵毓十分歉然:“听说世子舟车劳顿,有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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