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禾从江南带来了不少食谱,但因卧房中没有空闲的书柜了,便只能暂时晾在一旁,待青梅寻了书柜来,再好生放进去。
苏心禾与青梅正在整理,却见白梨匆匆而来,“世子妃,红菱过来了。”
红菱是叶朝云身边的人,若无什么事,是不会轻易离开正院的。
“请她进来。”
片刻之后,白梨引着红菱进来,红菱一见到苏心禾,便福了福身子,道:“世子妃,夫人有请。”
苏心禾微微一怔,“现在么?”
“是。”顿了顿,红菱又低声补了一句:“姑奶奶也在。”
苏心禾住在思正苑时,红菱可没少吃她做的美食,如今这句话,自然也不是随口说的,只怕别有深意。
苏心禾思量一瞬,对红菱道:“知道了,红菱姑娘稍等,容我换身衣服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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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禾到正厅之时,便觉气氛不对。
叶朝云正襟危坐于高榻之上,面上不辨喜怒,而李芙则坐在下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心禾面色如常地同两人行礼,叶朝云的目光却落在了她左手的纱布上。
叶朝云问道:“心禾,你的手怎么了?”
苏心禾微微一怔,垂眸答道:“昨夜碰倒茶盏,收拾碎片时,不慎割破了手,如今已没什么大碍了,多谢母亲关怀。”
叶朝云还没说话,李芙便阴阳怪气地笑了声,道:“世子妃也真是的,受了伤怎么也不吭声呢?府中有大夫,看一看也好。”
苏心禾下意识缩回缠着纱布的左手,道:“小伤而已,实在不必劳烦府医特意跑一趟。”
“不麻烦的。”李芙指了指一旁站着的男子,道:“这位便是侯府的刘大夫,不若世子妃将伤口给刘大夫看看?看过之后,我们才能放心。”
李芙明显话里有话。
苏心禾心想,为何她们二人会突然关注起自己的“伤势”?恐怕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们对李承允的伤势起了疑。
苏心禾并没有回应李芙,而是望向了叶朝云,问道:“母亲,您唤儿媳过来,就是为了验我的伤么?”
叶朝云因为担心李承允的身体,才让苏心禾留意儿子的伤势,但李芙今日过来,信誓旦旦地说苏心禾与李承允一起欺瞒自己,这便让她有些不安。
叶朝云思来想去,还是将苏心禾招了过来,此刻,她审视着自己的儿媳,声音微冷:“心禾,母亲再问你一遍,承允到底有没有受伤?”
厅中气氛压抑,声音落针可闻。
苏心禾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她想起李承允的嘱托,强行镇定心神,答道:“没有。”
叶朝云拧眉,“没有?”
苏心禾垂眸道:“如若母亲不信,可以去问夫君。”
叶朝云面色微僵,若是李承允肯告诉自己,她又何须如此拐弯抹角地问儿媳!?
李芙却道:“嫂嫂,莫要与她废话了,她昨夜取用了金疮药,那定然有人受伤!若她手上无伤,那便是承允受伤了!承允乃侯府世子,又是平南军副帅,若是他身受重伤还不肯告知我们,岂非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
这正是叶朝云最担心的地方,她凝视着苏心禾,道:“你还不肯说实话么?”
苏心禾沉声道:“母亲,儿媳说的都是实话,还请母亲明鉴。”
叶朝云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跪下!”
苏心禾心头微惊,应声跪下。
李芙顺势开口:“你们还不快帮世子妃查看伤势?”
说罢,她便对骆妈妈使了个眼色,骆妈妈记恨了苏心禾许久,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快步过来,一下扣住苏心禾的左手,冷笑道:“世子妃,得罪了。”
苏心禾护住自己紧缠纱布的左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叶朝云,道:“母亲当真不信我么?”
叶朝云看了她一眼,心中竟生出几分踟蹰,但一想起儿子的伤势,只得硬下心肠,道:“心禾,你若真的受伤了,让府医看看也无妨!若是你撒谎,那就别怪母亲不近人情了。”
骆妈妈听了这话更是放肆,她一手重重捏住苏心禾的手腕,另一手便要去扯苏心禾的纱布,青梅着急地冲上去阻拦,却被李芙的两个丫鬟粗鲁地扭住了肩膀,动惮不得。
见苏心禾护着自己纱布裹着的伤口,骆妈妈竟用蛮力撕扯起来,苏心禾吃痛地“嘶”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李芙见骆妈妈一个人拿不下苏心禾,便扫了一眼旁边的仆从,道:“你们都瞎了么?不知道上去帮忙!?”
仆从们面色犹豫,正思索着要不要上去帮忙,却听得厅外响起了男子冷睿的声音——
“几日不见,姑母的威仪,只怕连阵前大将都要自叹不如了。”
众人循声回头,只见李承允阴沉着一张脸,疾步而来。
他身上戎装未脱,一身寒光地迈入殿中,让众人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李承允的目光冷冷扫过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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