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句话像是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他先前竭力压着的情绪忽然爆发出来,“不过是一个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人渣,就那么值得你留恋吗?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但他能做的,我一样可以,他做不到的,我也能为你做到,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季驰到底为你做过什么,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又怎么能知道?!”
秦青卓的目光终于移到了江岌脸上,他能看出江岌眉目间缀着的烦躁与怒气。
这种神情,他不是第一次在江岌脸上见到。
他脑中浮现出江岌骑在摩托车上,忽然停在路口拦车的那一幕。
时隔几天,每次想起那个场景,他仍然后怕和心悸。
真年轻啊,秦青卓想,年轻得无法无天。
这么年轻,当然是有冲动和犯错的权利的。
可是当冲动退去之后,那些伴随着冲动产生的喜欢还会持续多久呢?会比四年更久吗?
“江岌,我跟季驰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秦青卓摇了摇头,“你不必拿自己去和季驰比较,至于我,”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我也不想跟一个小我十岁的孩子讨论我的前任和感情生活。”
他企图用“十岁”和“孩子”这两个词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界限,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冠冕堂皇,可他想不到更好的说辞。
江岌直直地看着他,黑沉沉的目光似有重量,压得秦青卓非得偏开头才能顺畅呼吸。
“秦青卓,你什么时候能正视我是一个成年男人的事实?”他显然被激怒了,说出的话比之前更直白、更不加掩饰,“一个喜欢你,而且对你有欲望的成年男人。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一个孩子,那我亲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表白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还是说你其实心里很清楚,只是想借这两个词隔开你跟我之间的距离?”
“别用这种话搪塞我,”他加重了语气,“如果你要拒绝我,那就把真实的理由告诉我。”
左耳又开始轻微地耳鸣,秦青卓不知道此刻心底蔓上的这股烦躁到底是江岌的逼问带来的,还是这反反复复的耳鸣带来的。被逼问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这些问题的答案连他自己都没想清楚,他想结束这场对话了。
“江岌,你又是什么非要执着于我呢?”他有些疲惫地说,“说实话,我不过是在你人生的一个重要阶段里恰好出现了而已,在你之后的人生里,可能会遇到很多像我这样的人,你可能也会发现,我并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江岌冷声说,“这个理由不成立。”
“江岌,”秦青卓忍住耳鸣带来的不适感,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没理清楚,“如果说人的感情是一杯酒,你那里盛着的是一杯高浓度的烈酒,而我的这杯酒已经掺了太多水,淡得尝不出味道了,你真的觉得我们在一起合适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江岌再次被激怒,眉心皱得更紧,“只是因为我来晚了,我就不配从你那里得到一份感情,哪怕是一份被稀释的感情吗?”
秦青卓不说话了。持续的耳鸣之下,体内的声音又开始变得聒噪,那种耳膜闷堵的感觉又出现了。听力开始渐弱,就连听清江岌说的话都有些费力。
于是他就这么费力地听到江岌说:“秦青卓,你有没有觉得你在吊着我?”
“从始至终你都给了我一种错觉,那就是在我喜欢你的同时,你也在喜欢我。你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对我的排斥,你一直在接受我的喜欢,甚至在反馈我的喜欢。我不是那种上赶着自讨没趣的人,之所以一直这样做,是因为我觉得你也喜欢我。但现在我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
由患得患失发酵而来的焦躁在江岌体内愈演愈烈,秦青卓越不说话,那焦躁就发酵得越厉害。它们在他体内突突地跳着,来回乱窜,让他不安到有些失控。
“你找了那么多理由,可最重要的理由为什么不说,你喜欢我吗?”他急于从秦青卓这里得到一个确认的答案,好给这些情绪一点安抚,也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喜欢还是不喜欢,就那么难说出口吗?”
原本他是确定秦青卓喜欢自己的,那晚在车里亲吻秦青卓的时候,他明明从秦青卓眼里看到了喜欢,可现在秦青卓的沉默让他忽然产生了自我怀疑。
他从没喜欢过别人,喜欢秦青卓这段时间以来,秦青卓带给他的也一直都是从未体会的愉悦感。然而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居然也会是痛苦的,是一种让人倍受折磨的、 好似钝刀子在伤口处来回割锯的痛苦。
秦青卓这段时间带给他的愉悦有多强烈,此刻这阵痛苦便反噬得有多剧烈。
他到现在才知道煎熬这词到底是种什么滋味儿,又为什么会被叫做煎熬——秦青卓的每一下呼吸都像是把他放在油锅里煎,每一下眨眼都像是把他放在文火上熬。
这既煎熬又痛苦的感觉来势汹汹,让他有些失去理智。
他一贯做事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这会儿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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