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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当然不会生孩子,可他正经的模样,不免添了几分好笑。

正笑着,苏媃过来,有事禀报。

“什么事?”褚映玉含笑问道,神色透着几分轻松随意。

苏媃瞥见她脸上的神色,心中一叹,恭敬地道:“王妃,暗九回来了,与他一道回来的,还有一位叫孤鸿子的道士。”

褚映玉脸上的笑容僵住,缓缓地收敛。

“映玉?”

陆玄愔丢开手中的帐本和笔,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有些凉,也不知道是室内的地龙烧得不够旺,还是其他。

他担忧地看着她。

褚映玉回过神,问道:

“他们在哪里?”

“刚进府里,就在外面候着。”苏媃道,“不知王妃可要现在见孤鸿子?”

褚映玉点头,冷静地说:“既然人来了,那便要见一见的。”

说着她站起身,不慎将旁边的砚台打翻,墨汁溅到她的手和裙摆上,在那白色挑线裙子上晕染开,将一条好好的裙子弄脏了。

褚映玉低头看着上面的墨渍,有些怔忡。

陆玄愔见状,朝苏媃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探臂将怔在那里的人抱了起来。

“王爷?”

他将人抱回室内,让丫鬟打来热水,帮她洗去手上的墨汁。

褚映玉呆呆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在铜盆中细心地清洗,心里的茫然渐渐地退去。

“王爷。”她又唤了一声。

陆玄愔嗯一声,用帕子将她手上的水渍擦干,沉声说:“别怕,有我。”

听到这话,褚映玉那飘忽不定的心终于落下。

一刻钟后,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衣物的褚映玉和陆玄愔一起出门。

他们来到外院的一处偏厅。

知道王妃畏寒,偏厅里放着好几个烧得极旺的火盆,虽然比不上地龙,多少也有些暖和。

褚映玉和陆玄愔坐下后不久,苏媃带着一名风仙道骨的道士进来。

这道士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面有风霜之色,显然是赶了许久的路,然而却难掩那张过分年轻的脸,看着二十出头,唇红齿白,容貌秀丽。

若不是他的胸膛是平的,明显有男人的喉结,只怕都让人误以为是个姑娘。

典型的男生女相。

褚映玉怔了怔,狐疑地看他,迟疑地问:“你是孤鸿子?”

年轻道士朝两人行了一礼,声音略有几分嘶哑,“正是贫道。”

“你……”褚映玉越发的不可思议,“你的年纪看着不算大……”

道士含笑道:“回王妃,贫道今年已三十有九,明年就要四十。”

褚映玉:“看不出来……”

孤鸿子显然已经习惯世人对他年龄的质疑,十分淡定,那份从容,倒是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感觉。

褚映玉暂时将对他年龄的质疑放下,开门见山地问:“孤道长,听说你十多年前来过京城,路过长平侯府时,曾说长平侯府刚出生的姑娘是刑克六亲之命……”

孤鸿子脸色微变,说道:“王妃,贫道十几年前确实路过京城,被长平侯府请去为一位夫人治病,但并未说过长平侯府的姑娘是刑克六亲之命!”

见上首位置的雍王目光冷冽地看过来,眼中杀机尽显,孤鸿子心头一惊,在这大冷天的,生生出了一身白毛汗。

不怪他如此。

像他们这样的方外之人,其实也是血肉之躯,任他们本事再大,也大不过皇权。孤鸿子平时最不喜与皇家打交道,若不是这次被皇家的暗卫寻到并捉住,绑着回京城,只怕他都不太愿意踏入此地。

更不用说这位雍王,当朝的皇七子,他也是略有耳闻,知晓这可不是个善茬,若是被他盯上,自己日后只怕难以脱身。

褚映玉却不信,不悦道:“孤道长,你莫要骗我,这可是靖国公亲自说的。”

孤鸿子气得嚷嚷道:“贫道并未说过这样的话,若是王妃不信,贫道愿意与靖国公当面对峙!”

大概是性命攸关,也气得狠了,孤鸿子气咻咻的,那世外高人的形象都没了几分。

褚映玉不语,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似是在思索他话里的真实性。

孤鸿子越发的急切。

他进京时,便已经打听过京城里的情况,知晓靖国公是雍王妃的外祖父,对于雍王妃而言,肯定是信任靖国公多于他这个陌生人,此乃人之常情。

“王妃!”孤鸿子继续道,“王妃若是不信,贫道可以发誓……”

褚映玉见他不过三言两语便破功,有些失望,看着不像是什么厉害的世外高人啊。

幸好孤鸿子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若是知晓,肯定要喊冤枉。

他不过是个闲云野鹤的道士,虽出自禹州城有名的松鹤道观,却也不是观中最厉害的弟子,只是生性散漫,喜爱玩山玩水,不愿受红尘羁绊,称不上什么世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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