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留了谢危一人,燕牧说话时,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没有离开过。
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发浓烈。
谢危微垂了目光,想到楚鸢说的另一个关于信的情报,神色淡定,“侯爷只管养好身子,信的事,交给谢危去处理就好了。”
这话说起来简单,事实上,拿回那信难如登天。
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些时日都投鼠忌器。
但谢危仍旧毫不犹豫地承诺了,以他的性子,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如此,只能说明他已然下定决心,要拼尽全力去做。
燕牧心中更加震荡,忍不住脱口而出,“谢少师,你为何对燕家如此庇护?”
谢危自是撒谎面不改色,“燕家军忠君爱国,令人钦佩,谢某虽只是一介拿笔杆子的书生,却也知·道义的可贵。
何况燕侯乃当之无愧的国之柱石,与薛远等满腹阴谋自顾中饱私囊的官员不同。
大乾朝若少了燕侯这般的良臣,只怕离覆灭便不远了。届时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实非谢某所愿。”
一番彩虹屁,正常人都要被拍得晕乎乎。
然而,燕牧不上当,视线挪向院里似乎已经死掉的樱树,“当真只是如此吗?”
“侯爷以为如何?”
“故人含恨而终,她栽下的花树,也多年未曾开花了。
我想,她当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还能回到故土,给花树施施肥,松松土的。
他日花树若还能枝头挂绿,重新活过来的话,谢少师,我请你赏花如何?”
燕牧说这话时,谢危的目光跟着他看向窗外。
花树亭亭玉立占据了半块院子,本该长得枝繁叶茂,如今却干瘪枯瘦。
便如娘亲痛失爱子,郁郁寡欢的状态吧?
谢危看着看着,眼中控制不住有了泪光,忽然就不想再隐瞒了,顺着燕牧试探的话哽咽道,“好~,侯爷相请,谢某届时必上门叨扰。”
燕牧蓦地回头,不可思议又激动的看向面前的年轻人。
战场上练就的凌厉双眸,隐现水光。
难道,他真的是……
须臾,谢危回过神来,直直与他目光对视,拱手一礼,“晚辈还有要事,侯爷康复之日,便是薛远大难临头之时!”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卧房。
燕牧怔然,他是!他真的是!
可这孩子,为什么突然连姓都改了,谢危,字居安,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被平南王带走,定是十分艰难才走到如今吧?
燕牧想了很多,转念便想通了,无论他姓什么,他都是燕家的孩子。
——平安回来便好。
长姐在下面,该是安心了。
至于薛远,哎,一场孽缘,不提也罢!
……
谢危眼下最急切的,无异于拿回那封能让燕府万劫不复的回信。
所以剑书告诉他,燕羚刚套了马车,送楚鸢回去了时,他直接追上去半道将人拦截,“尤二,你说那封信在公丞仪的手中,当真吗?”
“难道先生到现在,还不肯相信我?”楚鸢瞪他。
忽然跑过来这样问,燕羚听到了,会不会以为她和谢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谢危看出楚鸢的顾虑,索性将燕羚也拉了进来,反正事关燕家,他最近经历了这许多事,也该学着长大了。
“燕羚,你来问她!”
楚鸢,“……”
还真能拿捏她的软肋!
不用燕羚问,仅是一个疑惑的眼神,楚鸢就忍不住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末了道:“信被平南王一分为二,上半封在公丞仪手上,下半封,应该在刚刚从金陵出发的假薛定非手中。
至于现在公丞仪人在哪,谢先生,您应当更清楚吧?
只是我不得不提醒先生一句,公丞仪忠心平南王,巴不得看到薛家和燕家自相残杀,如果那封信在他手上不能发挥最好的作用的话,他只怕会好心给薛远送一个顺水人情。
假的薛定非呢,性子跳脱,顾前不顾尾,即便平南王给了他那么重要的东西,他守不守得住还是一回事。
我知先生想拿回信解除燕家危机,但两方都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先生怕是要多费神了。”
这还是楚鸢第一次同时在燕羚和谢危面前毫无保留,因为她觉得,都到现在了,千钧一发之际,没道理他们觉得她怪异,就要以怪力乱神将她捆起来烧死吧?
果然,两人都只是震惊了一下,继而恢复平静。
谢危道,“了解了。
公丞仪交给我来搞定,至于假薛定非,燕羚,你能出京吗?”
燕羚忽然伸手,牵住了楚鸢,也不知道想昭示什么,“先生吩咐吧,说到底,这是燕家的事,燕羚不可能让先生独自忙活!”
“好。那假薛定非身上的半封信,便交给你去取。”
边说,目光落在他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