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谢元贞一觉醒来不见赫连诚,是念一守在身边。
“折了个斥候?”谢元贞听?念一说起赫连诚此次八盘岭一行,沉吟道:“我记得樊令的兄长——难不成正是他?”
八盘岭一役后?,赫连诚人还是过?来铎州,只是每日多了一份军政邸报要看,先前他以为师戎郡尚在自己掌控之中,将重心?放在谢元贞这边,如今看来是不行的。他怕吵着谢元贞歇息,又怕谢元贞闷,便吩咐念一过?来陪着。
“是啊主子,”念一见谢元贞若有所思,劝道:“小姐好歹还活着,您得振作起来,别叫小姐身处他乡还要日夜忧心?。”
“可阿蛮真?的还活着么?”谢元贞话锋一转,想起此前派去保护谢含章的暗卫,“我这几日昏昏沉沉,那五个暗卫——”
“二从公?子已命人厚葬,”念一凑上前强调,“郎主特地过?去代您祭拜了。”
他见谢元贞垂眸陷入沉思,又接着说:“郎主接连三日没合眼,冒着大雨翻遍整座八盘岭,白鹘也巡视过?好几遍——既然都没找到踪迹,那人一定还活着!”
“三日三夜,”赫连诚几乎为谢元贞操碎了心?,他偏过?头,眼泪流到念一看不见的另一边,“我哪里?值得他这样做?”
“主子怎的这样说!”念一急了,“当?着主子的面,郎主好似运筹帷幄,可哪怕您多用?一口饭,背地里?郎主都要高兴好一阵子!您千万要振作起来!”
谢元贞心?头一酸,手蓦然一紧。
良久,谢元贞都不再开口,念一道谢元贞累了要休息,刚想起身放帘帐,忽然听?谢元贞唤他:
“念一。”
“属下?在,”念一躬身,“主子要什么?”
“我饿了。”
“什,”念一后?知后?觉,咧开嘴一拍手,“好嘞,属下?这就去吩咐后?厨!”
接近申时,赫连诚忙完政务就往谢元贞屋里?来,进屋前先唤念一出来:“我见方才后?厨端了吃食过?来,是你主子要用??”
这神色还有些紧张。
“主子说饿了,”念一两手比给赫连诚,“吃了一整碗粥呢!”
赫连诚奇怪,“没吐?”
“没有,”念一猛摇头,说来他也有些意外,“属下?守到现在,主子喝粥的时候没之前难受,直到睡着之前也都还是好好的,没吐!”
薛瑶瑟当?初从那么多人里?挑了这小子,倒是真?没挑错,赫连诚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算你机灵!”
黄昏将至,又一日过?去,赫连诚已坐在榻边翻完一本典籍。
“季欢醒了?”谢元贞一动,赫连诚就撂下?书过?来扶他,“正好起来用?饭。”
“天已黑了么?”谢元贞看了眼窗外,一时感慨,“我竟睡了这么久。”
这几日没有谢含章的消息,赫连诚也不在身边,虽然陆思卿与?崔应臣时常过?来探望,床榻空置,他到底还是睡不踏实。
“养伤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赫连诚轻笑?,扶他的时候顺便摸了摸他脸颊,不太?满意,“正好养几两肉出来。”
谢元贞这伤在后?心?,一动一坐都要当?心?,赫连诚怕蹭到伤口,谢元贞就全借他的力,只是垂眸就发现这人手背的擦伤。谢元贞装作没看见,颇为认真?地问他:“要几两?”
赫连诚一噎,思忖片刻,说不出准确的数字,转身去端粥碗,“自然是越胖越好,多胖我都抱得动!”
说完一口热腾腾的粥便送到嘴边。
“好,”谢元贞饭来张口,吃得很认真?,“我多用?些。”
这几日谢元贞都还只能用?粥,偶尔能咬两口蒸饼,赫连诚自然明白,便是有胃口,成日里?吃这些寡淡的东西也要生厌。
“一口吃不成胖子,来日方长,”便是没受伤的时候,赫连诚也不见谢元贞如此认真?用?饭,怕他勉强自己,又放慢了喂食的速度,“眼前还有要紧事,等办完了咱们还要一起找少?珏,我不放弃,你也不能放弃。”
“好,”谢元贞午后?刚用?过?粥,眼下?实则没什么胃口,但他强迫自己咽下?,忍着恶心?道:“就算天下?人都要我死,我也会活下?去。”
一碗粥喂了小半个时辰几乎见底,谢元贞又咬了两口蒸饼,实在吃不下?了,便推赫连诚,“你也快去用?饭。”
“碗里?还有蒸饼,”赫连诚摇头不走?,就着碗底剩粥吃那缺口的蒸饼,心?里?满满的,“我用?这些已是足够。”
赫连诚平素吃饭要么草草了事,正经起来便是狼吞虎咽,这点东西于他而言不过?三两口的事,很快赫连诚就传人撤了餐具,自己陪着谢元贞说话消食。
“你睡一会儿,”谢元贞劝他,“几日没合眼呢。”
赫连诚说着不困,到底跟着躺了下?来,两人鼻尖时而触碰,继续说话。
春日的夜晚,月上柳梢头,除了狸子偶尔叫春,倒是也十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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