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入忘好奇地问道:“河间王周亭……不是说很荒唐吗?”
周步摇了摇头说道:“这世上多的乃是人云亦云,沈道长有所不知,亭王兄的封号乃是福王,他是先皇第三子,在庆嫡子,还有我兄长之外,他本是最有力的皇位角逐者。
我与他相逢不多,只知道此人原本城府极深,而且是个睿智之人,我和圣上尚在潜邸之时,圣上曾说,福王乃是世上一等一的可怕对手。
无论智计,城府,都是上上之选,他都自叹弗如,只是不知道为何,最终福王没有正式参与这场争夺,反而隐身幕后,最终被我皇兄一纸文书遣出了京师,形同发配,到了河间,从此之后,便传出他日日笙歌的消息。”
沈入忘和秦纨头一回听闻这等皇室秘辛,都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有几分不解。
周步说道:“如果你们要去河间郡,便少与亭王兄打交道,他是人精,便是我在他眼前都颤颤巍巍,生怕有几分闪失。”
沈入忘看着往日骄横的周步反倒是对福王有几分不安,更是心中称奇。
沈入忘心直口快,想法自是天马行空,他看着周步问道:“王爷,那个白羽……”
周步大声咳嗽了两声,而后看着一侧,低声说道:“沈道长,外人莫问内宅事。”
“这怎么就内宅了?”沈入忘小声嘀咕两句。
秦纨拉了拉他的衣摆,让他别再胡言乱语,他不满地瞪了秦纨一眼,但还是老实地正襟危坐了下来。
“不知道河间郡此地,有何枢秘,也好叫我们莫要碰了这些地头蛇,讨个晦气。”
“河间郡最大的地头蛇莫过于河间王本人,他掌握的是三郡的兵马,这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他对于皇兄一直不大放心,
拥兵自重以求自保,只是,他拥兵自重却更为引来皇兄的猜疑和不安,这一来二去,便更是复杂,双方虽然明面上,仍旧友善,帝都对他也是不闻不问,但谁人都知晓,如今双方已经势成水火,
河间郡便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也因为河间郡的特殊之处,还有不少势力都潜藏在其中,但都已经和河间郡王结成同盟,铁板一块,不如道门世家便有四个。”
沈入忘想了想,不由得说道:“云中郡之中,道门世家仿佛不多。”
“云中郡有一个别溪城柳家,不过他们素来低调,我与他们亦是井水不犯河水,至于其他想要在此处扎根的道门世家,我或是驱逐,或是不乐意他们的到来,便一直维持如今的面貌。”
如今的道门便是如此。
作为道门在人间的化身,这些大门阀本来就是他们的触角,通过插手世俗,让自己能够在王朝之中攫取更多的利益。
只是,朝廷近些年来,对这样的世家都进行了打压,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而且,神权与王权素来势成水火,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一方强弱,也决定了帝王的集权到底有多深刻。
作为当今圣上的胞弟,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讳莫如深,至于那位河间王却不是这般想了。
“亭王兄的河间郡下,有白鼠城李家,和道明城何家。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大的世家,只是充当道门的耳目,苟延残喘,有人说这两个世家都已经投靠了亭王兄,也不知是真假。至于剩余的两个,你们二位恐怕早有耳闻。”
秦纨和沈入忘点了点头。
他们是入过玉皇宫的道门精锐,对于那些世家子弟本是不屑一顾,但师父曾教导,既然能在人间有一席之地的家族总归有他的长处,让他们多加注意。
云中王所提到的两个道门世家,其中一个被称作王屋叶家,而另一个则被叫做玉简城钟家,都是道门世家之中,排名靠前的狠角色。
“这两个世家都不需要仰人鼻息,所以理当不再河间王的控制之下,不过,他们素来傲慢,对一些小门小派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二位。”
“我等自然知晓轻重缓急。”秦纨缓缓说道。
“秦道长在,小王便也不多嘴了,剩余的还有一些绿林人士,比如齐家庄,还有白河帮都是不入流的角色,不过三教九流自然有其用处,这些势力多归附于河间王手下,你们若是与河间王起了冲突,要小心这些人的暗算。”
他说话自是头头是道,对于其中的凶险也算是看在眼底,一一提点,他感激于之前,两人奋不顾身大战鬼王,为他拖延时间。
言谈过半,已是华灯初上。
周步停了话头,已是将大部分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他喝了一口茶水,方才发觉,茶水已冷,他低声说道:“我已叫人下去准备晚宴。”
秦纨当先站了起来,一拱手说道:“王爷客气了,只是我们现在有要事在身,我们的师兄弟如今在河间郡深陷水火,实在不该在此久留,之前曾和王爷提到的身份证件一旦到手,我们两人便立即动身离开,这顿饭,我看,若不如我们二人功成回归之日,再行宴饮如何?”
周步笑着说道:“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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