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倏地转头回来,“漫漫,莫要胡说八道。”
此言一出,杨承希笑道:“这句话有长嫂教训那味儿了。”
鹿厌心头一紧,急忙捂嘴道:“承哥,不要乱磕。”
杨承希和谢允漫相视一笑,表面上配合点头。
许是今日的相亲委实无趣,他们开始品尝起桌上的食物,鹿厌则盯着李明的嘴型,把他提及的嫁娶条件传达给左右两人,随后便瞧见谢允漫开始打哈欠。
谢允漫兴致缺缺,双手支着脸颊道:“此人的条件还不错,但我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呢。”
面前两人收回目光,疑惑看向她。
杨承希道:“难不成他常在此地出没求爱?”
毕竟鸽子书楼就在对面,若是时常出现在广和楼,见到也不意外,所以鹿厌也跟着问道:“难道他是常客?”
可谢允漫却摇头道:“只是有点眼熟而已,他长得过于大众了,可能我认错了。”
三人正聊着火热朝天,那位被称作大众的李明却正襟危坐着,视线不断往下扫,紧张盯着面前的茶杯。
他一个探子,即使面对再离谱的任务,都不曾像此刻这般难受,比起和主子相亲,还不如把他千刀万剐。
谢时深正垂首看着手里的“地契”,不过这地契略有不同,上方记载的并非土地的东西,而是探报。
探子留意到角落的三人并未看来,余光快速扫了圈四周,见无人留意,遂压低声禀道:“各地大丰收,似有意将功劳全部归于一人,正是那位云游天下回京之人。”
话中所指正是睿王杨奉邑。
谢时深翻看手里的探报,因探子同时入京会引起注意,导致无法将探报集中,唯有借此办法将消息传达。
但换作探子而言,他们其实有无数法子入京,就是想不懂主子为何非要选相亲,还让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跟随。
探子还在留意角落的动静,突然听见谢时深问道:“你从东伐来的?”
闻言探子点头称是,意味着情报也是来自东伐。
谢时深沉吟少顷,回想前世秋收之际,各地官员上奏有关秋收事宜,有奏疏提及杨奉邑在云游四海期间,曾多次相助官衙预防天灾,说服才子出谋划策,才得以在今年大丰收。
此事令皇帝对杨奉邑刮目相看,当时又值东宫陷害谢家禁足,东宫和睿王府在朝廷争得不相上下,个别官员不敢苟同东宫所言,蠢蠢欲动时竟选择睿王一派,很快杨奉邑便开始和东宫分庭抗礼。
前世谢时深被禁足时,杨奉邑曾托人送密信去风歧谢家,故意将谢时深的困境夸大,明里暗里要挟谢家服从。
正因如此,谢家彻底激怒东宫和鹿家联手,用走私案暗示谢家有谋逆之心,令谢时深的软禁变得遥遥无期,借谢氏兄妹逼谢家交出兵权,最后事态恶化导致风歧民不聊生,直到谢时深得知全貌被迫谋划夺位。
如今事态重演,但结局换作东宫失足,杨奉邑恐察觉自己被利用,兵权一日未能到手,他便要和谢时深继续周旋。
可禁足之事随老皇帝的心情而变,杨奉邑明白这是最好的时机,暗中也会有所行动。
如果不能找到谢时深的破绽,杨奉邑只能从风歧入手,将太子被禁足之事怪罪在谢家,以此故技重施让谢家恐慌,逼得谢时深露出破绽。
可惜谢时深得以重生,便由不得谢家任人宰割,他要让杨氏互相残杀才有意思。
他抬眼朝探子看去,“家中父母如何?”
这番话问的是风歧谢家如何。
探子如实说道:“父母听从孩子所言,对此事无异议,并说放手一搏,不必有所顾忌。”
谢时深一顿,有瞬间怔愣,说明父母亲已猜测到他的目的。
在此之前,他曾告诫父亲务必拒绝表态立场,姑且守住风歧一亩三分地,切不可自乱阵脚,显然他们明白其中的言外之意,想必在收到杨奉邑的密信后选择装聋作哑。
谢时深问道:“那封信如何说?”
探子道:“如你所料。”
他定睛看着谢时深,答案不言而喻,杨奉邑把太子禁足一事怪在谢时深头上,夸大其词谢氏兄妹在京都的风险之大,若要庇护唯有依附。
显然时间紧迫,杨奉邑唯有一赌风歧能否为他所用。
万万没想到风歧并不在乎,即使此事如杨奉邑所言,太子禁足的确会给谢家带来隐患,但如今东宫出事,意味着储君之位岌岌可危,太子首要打算解决之人,绝非是谢家而是杨奉邑。
此时此刻,主仆二人表面所言看似牛头不对马嘴,实际却将探报全部交待清楚了。
不过,角落三人早已不在乎他们的相亲,只因他们的茶桌出现了一陌生男子,正冲着鹿厌而来。
都说广和楼乃是相亲圣地,一个不成便大海捞针找下一个,更有甚者,自己没成功,便盯上了隔壁桌,等着拣别人剩下的。
未料今日果真有极品出现,单论鹿厌的外在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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