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送叔叔阿姨们回去。”
陆饶道,又过来悄悄说:“你姐上法国参加珠宝设计大赛去了,还好今天比赛她回不来。下周就决赛了,怕她分心,我就没告诉她。”
“不用告诉,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瞒好啊。”
“嗯,你别担心。”
人陆陆续续走了以后,病房变得安静下来,上午的阳光穿透树叶照进来。爸妈走后林闻西才敢放松精神,伸手指了指自己被缠的结结实实的后背,撇着嘴朝着秦召南小声撒娇,语气里充满委屈:“好痛哦。”
“乖……忍几天,外面的皮肉长上就好了。”
秦召南伸手摸了摸林闻西的头发,很有耐心地跟他说:“你就后背的烧伤最重,胳膊跟脖子都不太碍事,医生说涂点药就好。”
“会留疤吗?”
林闻西有点紧张地问,忧心忡忡。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的脸也早已恢复如初,但一切有关“疤痕”的东西还是会让林闻西条件反射地抵触和害怕。
“手臂跟脖子的烧伤不会,后背的不好说,太深了……医生说可能最后不会完全消下去,不过也要看恢复情况。”
“哦,好。”
精神松弛下来的那一瞬,林闻西脑海中立刻电光火石一般,抓起秦召南的胳膊很着急地问:“小皮球呢!小皮球怎么样了!你不知道……我找到他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睡了一天一夜才醒的大脑比平常迟钝好多,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孩子身体弱,哪儿有大人那么抗造。
林闻西越想越怕,恨不得要掀开被子下床,背后的伤口牵动了神经,痛的他眉头紧蹙。
“小皮球没事,不用担心,在病房好好的,他爸妈都在这边照顾。好了,你先躺下,好吗?”
秦召南轻轻地按着林闻西,扶着他换了个姿势,以侧卧位躺下,生怕压着伤口。然后自己也坐到床边去,手在林闻西的脸颊上充满爱怜地摩挲。
“你这次真的要吓死我了。”
他的声音有点发抖,仔细一听可以听见隐约的哭腔,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立刻觉得眼睛一酸,眼眶又红了。
“哎……你个好哭佬……怎么又开始掉豆豆啊。”
林闻西伸出柔嫩的手,安慰式地在秦召南的脸上拍了拍。秦召南眨了下眼睛,两行眼泪又流下来,滴到林闻西的指尖上。他吸了吸鼻子,握着他的手,轻咬了下那细细的指尖。
掐指一算,好像是秦召南第一次哭。昨晚上给他担心的,真的是把他二十多年的眼泪流光了。
还好老婆没事。但当时园长给他打电话,说林闻西冲到火海里面去救小朋友的时候,他心急如焚,可真是焦急坏了,光听描述都觉得心突突的。
“对不起……可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小孩还在里面,我怎么能不冲进去。”
林闻西小声说,把自己软乎乎的手心,盖在秦召南的手背上。
“你不害怕吗?”
“当然害怕了……小时候被火烧过,我到现在最怕的就是火。可这件事我非做不可……”
林闻西说,把脸压在秦召南的手上,眼睛红红地继续娓娓道来,他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但在此刻忽然很多倾诉欲,想把心里那些想法全都和盘托出:“你知道吗……当时我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的,人已经冲到火海里面去了以后,我才后知后觉的怕,我怕火苗、怕浓烟、怕听那些东西烧着的声音……我在里面怕的要死,但我的大脑跟我的双手、双脚,一直在引导我找孩子,孩子个子矮是不是躲在哪儿了,要叫孩子名字来唤醒昏迷状态、要救孩子……”
“好神奇啊秦召南。我从没想过,我一个这么胆小的人,有一天,却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林闻西闭着眼睛,无声地流淌下一串泪珠,有欣喜、有感激、有心疼,更有着劫后余生的坦荡。
“对不起,婚礼没补办成……以后我再补偿你一个。”
他说。
秦召南伸出手,在他毛茸茸的黑发里摸了摸:“说什么傻话,你快点出院,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知道了,好老公。”
林闻西歪着头,抵住秦召南的胸口,闭着眼睛。
秦召南让他这么靠了一会儿,然后又扶他慢慢躺下。
还好现在是冬天,温度低,所以伤口不太感染,恢复起来也不算太慢,大约1周之后,林闻西手臂上的绷带就取下来了,只有一些凝结住的痂,已经淡化了不少,一看就是那种不会留疤的。
“后背呢……你帮我看看……”
林闻西侧着身子对着秦召南。
虽然后背藏在衣服里面不会露出来,就算留了疤别人也看不出,没什么太大影响。但当听到医生说,自己两片肩胛骨的疤痕可能会伴随一生的时候,秦召南非常敏锐地注意到,林闻西的目光还是有顷刻的黯淡。
在晚上换药之前,他脱了病号服,还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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