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良久,他张开了嘴,声音极轻极地却很坚定:“这是真的。”
昭佩愣了愣,顿时泪水涌出,扑在他胸前呜呜哭了起来。喃喃着:“就算你是骗我,我也知足了。”
他的胸膛在说话是轻轻震动着,她却将后面的话听得分明。“真的。没有戏弄你。你说什么胡话,什么死不死的。”说罢紧紧揽住了她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
昭佩心弦一松,却又是无限的伤感。她浑身很冷,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睡去,怕这一睡去,就醒不来了。
“对不起。我一直骗着你,一直伤害着你。只是,我不能我给不了你幸福。”萧统慢慢说着,每一字都很重,似包含着他所有的负担。说罢,长长舒了口气,好似千斤巨石没了一样。
昭佩伏在他怀里默默听着默默的流泪。那些委屈那些苦楚,终究是没有白费。她是落花,他不是流水。可是,如今……这样的幸福来得太晚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她,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七王妃,他的七妹。
胸口更加地抽痛,每呼吸一口都是艰涩的。她却下了决心撑起身子仰头看他。萧统微微一笑,似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瞬僵在了原处。
她的唇,柔软却冰凉。就这样印在他的唇上。
萧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微颤的睫毛,想仰身退开却发现手脚不听使唤。
昭佩很冷,只眷恋这红尘之间他的温暖。不愿放开,说什么她也不会放手。他给了她希望,她就会牢牢抓住。哪怕身后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只要他。
昭佩热烈生涩地吻着他,快乐和伤痛交织在一起。
萧统僵坐了很久,忽然无法忍受一般将她扣在怀里就像要揉进他的身体里。他吻去昭佩满脸的泪,想用身体燃着她,让她不再寒冷。
所有的闪躲和隐忍,在这一刻如同决堤之洪喷涌而出。那样狂乱的目光,让他无法思量是对是错,不再去思索身份与牵绊,想抓住此刻的一切,不让自己后悔。原谅他的自私,身后事身后再愁。就算是一晌贪欢后留下的遍地凄凉,他也不在乎了。
凄冷的夜,凄迷的雨,他们负伤的心却不再寂寞,温暖如春。可是春日过后必会萧瑟。尤其是这样极尽美丽和欢颜的梦,醒来之后,竟是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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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昭佩终究敌不过倦意迷糊睡去,萧统揽着她滚烫的身子看着她酡红的脸颊默默无声。
“德施……”睡梦中的昭佩呢喃出声,缠绵温顺。就像是一条藤蔓缠在他心上,久久呼不出一口气,却甘愿被束缚着。萧统身心一晃,抚着她光洁的额头,低声应道:“在呢。”
昭佩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蹭,没了声音。他看着她满足的睡颜,重重叹口气。
这次回去,他依旧是他,而她依旧是她。他们二人,在不会有此番交际。有一种就此与她离开凡尘的冲动,可是终究不能随心呢。
山中雾气散开,太阳懒懒倚在山头。火堆最后闪烁几下熄灭了,萧统觉得是时候带她回去,毕竟昭佩依旧发着烧,不能再耽搁下去。 想着扶她趴在了自己的背上,忍着伤口压痛迈出了山洞。
刺眼的阳光一瞬间射入他的眼睛,萧统难以自制地留下点点泪水。身后之人呢喃一声:“德施……这是去哪?”
“我们要回去,你得看郎中才行。”萧统淡淡说着。良久没有听见她说话,以为是睡着了,将她往上提了提便挽起袖管找空隙朝山上爬。她灼热的呼吸掠过他的脖颈,她的双手无力搭在他的肩上,和那葱玉一般的脚一同左右摇晃着。
萧统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费力攀着岩石和树枝向上爬,还好这山坡并不算是太陡峭,不然他们早就连命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上胳膊上划出了道道血口子,他感觉背后润湿一片,也许是伤口裂开了。但他并没有感到疼痛,最最痛的是现在这颗勉强可以跳动的心。
脖颈上忽然一片凉意,他微微一愣,没有停下脚步。昭佩伏在她背上紧紧贴着他单薄的背,不住地无声落泪。不想回去,不想离开他。这样的幸福,她不愿那只是昙花一现。
下意识双手紧紧揽着他,他的脖颈很凉,她的泪也很凉。
“德施…”昭佩唤他,“德施……德施,德施”一遍又一遍,生怕他听不见。
“这是你第一次背我,也是最后一次。是不是?”
萧统胸口一窒,缓缓点着头:“嗯。”
昭佩泪流得汹涌:“好。”
既然这必定是昙花的梦境,为什么你要将它注入无限期许和希望。徐昭佩徐昭佩你真是奇怪,明明希望可以得到这样的希望可是最后有害怕后悔了。你是害怕这样的隐忍这样的分离抑或是害怕这样的想爱无法爱想恨恨不了?
“我会记住这一切,牢牢记住。就算是一场梦,就算是云烟。我也不会忘记。德施……我爱你。”昭佩艰涩地说出这些话,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爱他,不管能不能爱,她都爱他。月老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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