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深州老乡,还是由我出面说说试试吧。你们两个听着,看他什么态度。
于是,陶砚瓦就用刘世光电话拨打内线,而且放了扬声。
“首长好!我是砚瓦。”陶砚瓦故意用部队的习惯称“首长”,想拉近一点距离。
“啊砚瓦啊!什么事?”
“您的重要批示我们都学习了,就是怎么贯彻落实,还有点儿顾虑。”
“哪一件啊?”
“就是八宝山告别室,他们已经提前定了,临时再换可能来不及。”
“他们联系了没有?没联系怎么能知道行不行?”
“首长还有,就是咱对离休干部历来都安排在第一告别室,改了怕家属有意见。”
“不会!这种事情我以前经常处理,离休人员都是八九十岁了,认识他们的人也没多少了,没必要搞那么大的厅。家属有意见要做工作,不能什么事都听家属的。”
“好吧首长,我们按您指示办。”
放下电话,赵连通又开始骂骂咧咧。陶砚瓦说:连通你别骂了!你是不是当着张运山的面说这事儿了?
张运山是张双秀的司机。赵连通想了想:刚才我拿到批件儿,是对狗日的说了。
实际上他不仅是“说了”,而且是骂:“瞧你丫拉的这领导,这不他妈没事儿找事儿吗?”
陶砚瓦看了刘世光一眼,二人心里已明白了几分。就说:先这样吧,我再想想办法。
陶砚瓦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
陶砚瓦想起的人是由王良利分管的业务司长李如松。
李如松也是从军队转业的,而且和张双秀一样是从空军转业的。当时听说张双秀要调过来,李如松脸上有一丝微笑,还跟陶砚瓦说:老陶啊,你们老乡要过来领导你了,你可有好日子过了!
陶砚瓦说:我们是老乡没错儿,但我从来没在北京见过他,听说是你们空军转业的,恐怕和你渊源较深吧?
李如松点点头说,我们是一个师的。他在政治部当群联干事,我在团里当指导员。知道一点点。
听他口气,好象还不只“一点点”那么简单。
郭凤章在位时,李如松曾在他手下工作,而且当了处长,应该是待他不错。郭老去世那天,李如松还对陶砚瓦说:郭老是我老上级,他哪天告别一定通知我,我一定参加!
现在陶砚瓦遇到难题了,他想起李如松。就拿着那个批件儿去敲他的门。
李如松是安徽无为人,堪称颜如宋玉貌比潘安的美男子。他漂亮的外形让男人无语,俊美的容貌让女人无奈。长得漂亮既是他人生之宝,也是他人生之累。他和前妻育有一女,离了,又找了现在的老婆,又育有一女,听说也开始摩擦,已有离异前兆。
他一看张双秀的批示,就说:真是乱弹琴!我们老政委早就说过,这个张双秀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陶砚瓦说:如松司长,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说不下来。我只能照办。万一家属那边有意见,请你帮着我们说几句好话就行。
李如松说,换小厅,扯蛋!没门儿!我现在给张双秀打电话!
果然就打。
电话一拨通,李如松就说,听说郭老的告别仪式要安排在小厅,好象不大合适吧?
张双秀说:他那么大年纪了,没几个人去告别,小厅就够了。
李如松说:郭老是我老上级,如果你安排小厅,我就提前请个假,他的遗体告别我不参加了,因为我没法面对他的家属。
说完这句就把电话放了。转头对陶砚瓦笑了笑,说:量他王八蛋不敢。
陶砚瓦刚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屋里电话铃声就响了。一接竟然是张双秀,说:砚瓦啊,郭凤章同志的遗体告别,还是安排在第一告别室吧!
陶砚瓦就说:好,好,首长怎么定我们怎么执行!
结果到了遗体告别那天,远比张双秀估计得人多。由于是国务院的老人儿,总理、副总理也送了花圈,国办行政司、国管局、故宫博物院、诗词学会、北京汇文中学等都有人来参加,还有很多诗词爱好者,甚至有不少从外地赶来的。尚济民以及班子成员都参加了,机关也来了不少人。花圈从遗像两侧一直摆到大门口,告别的排成三列也走了一大阵子。
由于不少人有诗词功底,所以送挽诗挽联挽幛的也不少。有的写得还很上档次。如:
才调名扬归俊赏;
文章逆旅畅清游。
汇文才子学潮赤子遥忆翩翩公子;
政界文翁吟社诗翁痛哭皓皓慈翁。
珠玑笔揽大千界,
缥帙辉生第一州。
还有一首《御街行挽郭凤章词丈》,也引起陶砚瓦的注意:
啼鹃不意催人老,却未觉,霜颜早。花开花谢叶犹红,霞映斜阳西照。逍遥群里,网虽虚拟,情更深秋好。
人生只有单行道,往日事,终难了。心期佳句再飞英,霄驾西游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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