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身体不好,但那时答应教你的腿法也只开了个头,如今便一拖拖到了夏日。
脑海中闪过姬湑的脸,雩岑话语略略一滞,便还是尽可能故作自然地带过。
腿法不过是小事,姑娘不必挂怀。
哦这样。
雩岑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而燕骁也未明来意,又一口将天聊死之下,除却桌面依旧热意升腾的茶,三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所以你
在下此次前来
凝滞半晌后,两人同时发声,小姑娘忍不住望了望燕骁的脸庞,明明还是那副熟悉的长相,却依旧感觉有什么地方似是变得不太一样了。
燕骁好似不太高兴的模样?
雩岑有些一头雾水,但又想着少年年纪轻轻便如此掌权,日常事务多,压抑得心情不好也是常有的。
燕将军直言无妨。
雩岑笑着让了话头,却叫对方猛然皱了皱眉,脸色顿时也更臭几分,想了想似是又绷住了怒火,才强行浅浅镇压下火气,突而向外长长吹了声口哨。
两相怔愣间,一匹硕大的白马应声闯入帐内,雪白的皮毛若冬雪般在灯下泛着漂亮的银丝,一双大眼睛似极为通人性般地在瞧见雩岑时略略瑟缩,似想起那日小姑娘将燕骁斩落下马时的暴力,一对马蹄也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白星。
燕骁的眉头拧得更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低语训斥道。
这是你明日的坐骑。
可是不是定好说是枣子麽?
雩岑瞧着身形流程、肌肉健硕的白星有些暗叹,不愧是军马,哪又是枣子那臭屁马能比的起的。
那马肥了,体态不佳。
燕骁说话有些硬邦邦的,依旧顶着那副臭脸,也不知摆给谁看。
可
雩岑有些犹豫地方再想推拒,燕骁却满脸不耐地已是站起身来,丢下一句:
随你。
便欲往外走。
然高大人影还未行至帐帘,便又像吃错了药一般,臭着脸折了回来,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小包裹,放在桌面上后又端端坐回了原位。
这是在下送你的贺礼。
雩岑对着这种目光有些头皮发麻,但燕骁依旧那副硬邦邦的模样,眼神却只盯着桌上那个小包,示意她当面打开。
小手扯下其上的活结,三人目光汇集处,却只有一块白巾。
雩岑忍不住上手抓了抓
嗯很软。
本以为是层层包裹的什么东西,然她最后将白巾平铺打开,依旧没有什么别的物品。
就一块白巾?
雩岑抓着那一块白巾有些傻了眼,不知燕骁何意。
军马鞍硬,你明日定是要与军医共乘一骑的,赠你白巾,垫着坐得舒服些。
哦
小姑娘点了点头,虽说对于这等礼物一头雾水,还是懵懵懂懂答谢了燕骁的好意。
所以明儿是零随骑马来接我麽?那你这匹马该送去医帐才对。
雩岑将白巾方方正正叠好,敛着眸嘴里忍不住将心里话泄了出来,便听继而燕骁答道:
你也可以骑马。
本以为是玩笑,可如此语气之下小姑娘还是忍不住抬眸,正好撞进燕骁眸中的认真。
寻常女子出嫁需乘花轿,可你与她们不一样。
在我心里,唯你配得上银鞍白马。
心率漏跳一拍,听着燕骁这番奇奇怪怪的话,这厢奇奇怪怪的气氛,颇有些熟悉雩岑似是突而意识到什么,脸上却不显,故意笑着开起玩笑道:
我确会驾马,可不会骑马,燕将军高看我了。
再者
小姑娘反手拿过喜衣上的红盖头,方寸大小的红布上,精工细绣得极为精湛,龙凤呈祥的传统团纹围绕着金线缕就的荼蘼花,显得庄重而特别。
雩岑特意将盖头对着燕骁晃了晃,眯眼笑得一脸幸福:
我明日却是要盖盖头的,就算会骑马,总也不能在盖头上挖两个洞出来,好看看外面的景色罢?
燕将军好意
你之前都不是这么称呼我的!
少年拧着眉拍桌站起,一把打断了雩岑还要说下去的糊弄话,汹涌的气息直逼而去,躲在旁边努力装作透明人的乐安也险些将茶杯端滑了去。
那我该称您为什么?
雩岑反而不慌不忙地将盖头叠好收在怀中,像是最自己珍贵的东西,温柔而细致,依旧绷着那副笑容。
你之前燕骁望着雩岑这等淡定模样似有些哑然,半晌才憋出一气,轻叹道:罢了。
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那个军医再厉害,到底不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少年默默将未尽的后半句话咽回了心中。
什么是更好的?
雩岑敛眸,指腹轻轻抚过盖头上突起的绣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故而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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