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监忙推辞,连连道:“太夫人可折煞老奴了,您的东西,老奴可不敢收,会折寿的。”太夫人亲自将荷包塞入他的手中,拍着他的手背笑道:“规矩不能废,老身这孙女,还要大监多多看顾呢。”这内监捏紧了手里的荷包,心下满意,躬身弯腰再三保证道:“女君名声在外,咱们也佩服的紧,您放心,咱家定会好好儿照看女君的。”太夫人:“如此最好,等她出宫,老身自有重谢。”内监忙道:“您太客气了”自始至终,这内监的腰就没在太夫人面前直起来过,但在场的英国公、国公世子、郭守礼等人都不曾小看了这位内监。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庆宇帝身边的有名有姓的内侍?越是英国公这等常在皇宫大内行走的近臣,越是不会轻忽这些宦官。夏川萂抱着自己的小包裹出门,刚坐上进宫的车,郭继业就急匆匆骑马从城外大营回来了。夏川萂都奇怪,郭继业难不成会缩地成寸的功夫不成,怎么他人在京郊十里之外的大营,收到消息不需要时间的?回城不需要时间的?怎么就回来的这么快呢?郭继业也没下马,在马上跟内监打了一声招呼,护送着夏川萂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宫门口。这内监很识趣,留下时间和空间给夏川萂和郭继业叙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夏川萂道:“我进去了,你回去吧。”郭继业:“保重。”夏川萂忍了忍,还是道:“你这什么表情,我是去给人作画,你怎么瞧着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郭继业:“我总觉着,一个错眼看不到你,你就飞去我见不到的地方了。”夏川萂听了这话,心里有些痒痒的,突然就有些舍不得了,她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不会的,等我给陛下画完画像就出宫了,你等我。”郭继业垂眸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夏川萂还想再说两句,内监已经过来催了,她就丢下一句:“等我啊”就跟着内监入了宫门。郭继业目送她的背影离开,亲眼看着宫门关闭,在原地站了良久,才牵着马徐徐往回走。高强和赵立在远处候着,见着郭继业沉默着面无表情的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不一会,又有一人骑快马过来,见到郭继业之后,马上骑士勒停了马,高强见礼道:“乔公子。”郭继业抬眼去看,是乔彦玉。乔彦玉下马,看了眼他身后不远处的宫门,道:“我今日才回京,就听说府上有内侍去宣旨,要她进宫,是因何事?”郭继业:“作了一副名动京师的画作,被宣入宫给陛下作画去了。”乔彦玉大大松了口气,心道,看你这如丧考妣的模样,还以为川川入宫做娘娘去了呢。乔彦玉笑道:“原来是入宫作画,我姐姐也是常入宫陪伴淑妃娘娘的,我请她入宫帮着照看一二,川川很快就会出来的。”郭继业看着他道:“我们府上太夫人和端敏大长公主会请人照看她的,就不劳动郡王妃和淑妃娘娘费心了。”乔彦玉还想再说些什么,郭继业就告辞上马离开了。乔彦玉看着郭继业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紧闭的宫门,也打马离开,回自家府邸去了。夏川萂一路随着内监来到太极殿,内监跟夏川萂道:“女君稍等,老奴先去禀报。”夏川萂客气道:“有劳胡大监。”这内监名字叫胡祥,因是在庆宇帝身边伺候的,夏川萂便客气的称他一声大监。胡祥微微颔首,转身入了太极殿,夏川萂站在太极殿之外的台阶之上等候召见,来往的宫女、太监乃至大臣们,都低头沉默行走,绝不东张西望眼神乱瞟,也不会跟人随意攀谈,就连走路都轻的跟猫走路一般,听不到一点声音。夏川萂心道,年初进宫那次还没有这样肃穆的,看来郭继业说的庆宇帝身体越发沉重只见肱骨大臣是真的了。等了得有两刻钟,胡祥出来,宣夏川萂觐见。夏川萂随胡祥转过正殿,来到了东配殿,东配殿里已经燃上了火盆,腿上盖着皮毛毯子的庆宇帝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夏川萂在七步外叩首道:“民女夏川,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夏川萂双手交叠贴在冰冷地板之上,额头抵住手背,静静跪着等着庆宇帝开口要她起身。等了好一会,夏川萂跪的脊背都要酸了,才听庆宇帝慢悠悠的声音响起:“是夏川啊,起来吧。”夏川萂尽量身形稳重不打晃的站起身,眼眸低垂,不去看老迈的头发几乎全白的庆宇帝。庆宇帝道:“赐座。”胡祥给夏川萂搬来一个绣凳,庆宇帝用下巴点了一下对过的位置,道:“坐那里。”夏川萂:“民女不敢。”庆宇帝笑道:“你不坐朕跟前,怎么看清朕的面容,给朕作画呢?”看来,端敏大长公主是跟庆宇帝详细解说了夏川萂的作画过程,庆宇帝才会知道,夏川萂作画之前,是仔细端详了端敏大长公主的面容,才能根据她的面相做出“返老还童”的画作的。既然庆宇帝都这么说了,夏川萂就再次一礼,脱鞋上了矮榻,正襟危坐在了庆宇帝对面,眼睛也尽量不带任何感情的,观察庆宇帝的面容。庆宇帝合上眼睛任由她观看,良久,才问道:“如何?”夏川萂:“陛下也想要一副年轻时候的画作吗?”庆宇帝:“可以吗?”夏川萂实话实说道:“不知长公主殿下可有跟陛下提起过,我为殿下作画之前,是跟她身边的老嬷嬷仔细打听过殿下刚出宫开府那会的性格和为人的,因为仔细了解过殿下少女时期的性情,才能画出其七分模样,我现在只观陛下之面容,不了解陛下之性情,是做不出如殿下那般画作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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